陸霖澤不自在的挪過目光,否認道:“不是,宋清越給的。”
後來直到放學那瓶可樂都一直待在桌角,薑唱碰都沒碰過一下。
這小傻子是舍不得喝?出息。陸霖澤心想。
月考成績在一周後公布在公告欄,年級共三百人,薑唱等熙熙攘攘的人走光後才上前找自己的成績。
他很自覺的從後往前找,不出所料的再倒數十名內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考這場月考時,薑唱還是從前那個笨笨傻傻的薑唱,並沒有重生過來,所以成績墊底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薑唱沒有特別失落,他這段時間已經努力學習那些他曾經落下的知識點了,下次月考一定可以提高名次。
可這次,班主任把薑唱單獨叫到了辦公室談話。
他手足無措地站在辦公桌前,班主任說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薑唱你的成績很不理想,自從你來到我們班後就一直沒有提升,這可能是先天的問題,如果你覺得很吃力,就讓你的家長幫你換一所學校吧。”班主任扶了扶眼鏡,語氣冷漠。
薑唱一緊張說話就磕磕巴巴:“老…老師,我下次一定會考好的。”
班主任看向這個內向靦腆的孩子,歎了口氣:“我這是為你好,像你並沒有學習的天賦,還不如去找個技校,學一門技術以後在社會上也好生存,”他話音一轉,“這樣吧,你明天把你父親叫來學校,我跟他談談。”
薑唱的眼神中突然透露出絕望和惶恐,他攥著拳頭,指節泛白,聲音艱澀道:“老師,可以不要叫家長嗎?”
得到否認的回復後,薑唱恍惚的走出辦公室。
薑元軍從小到大對他都極為苛刻嚴格,一有不順心就會對薑唱拳打腳踢,事後薑唱身上的傷總是很久才能好。
那些痛苦的回憶充斥在腦海,薑唱額角開始冒冷汗,就連撞到人身上都沒發現。
他猛的抬頭一看,是陸霖澤。
陸霖澤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住薑唱的下巴,左右掰著他的臉看了看,皺眉道:“怎麽這幅表情,天又不會塌下來。”
第十章 是血嗎
薑唱一直隱忍的情緒快要崩潰,他並不害怕薑元軍的打罵,而是擔心薑元軍真的不讓他繼續念書。
他好不容易有機會聽懂那些對於他而言艱澀的“天書”,讓自己的名字不再出現在倒數,讓那些鄙夷輕視他的人,可以對他有一點點尊重,一點點就好。
薑唱站在那任由陸霖澤擺弄,像隻小木偶一樣,神情蔫蔫地。
陸霖澤察覺出薑唱的情緒不對,但沒多說什麽,薑唱不想說,那他也懶得管,畢竟自己又不是保姆。
薑唱周末一般都呆在宿舍,其他同學都會回家,但他不回,因為薑元軍不待見他。
這周他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讓他回趟家。
薑唱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有想到,推開家門迎來的是重重一腳。
他被薑元軍踹倒在地上,腹部被踢中,五髒六腑像是移位似的疼痛。
薑唱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捂住劇痛的腹部,死死咬住嘴唇讓自己不叫出聲。
薑元軍拿著根高爾夫球棍走過來,一下下毫不留情的往薑唱身上招呼,幾乎用了十成的力道,口中辱罵著:“不爭氣的東西,真是個廢物!什麽都做不好,你們老師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和你媽那個臭婊子一個德行!看見就讓人惡心!”
薑唱的嘴唇被他咬破,血流進他的口腔,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
高爾夫球棍被打斷了,薑元軍坐在沙發上氣喘籲籲,仿佛在為下一次打罵蓄力。
他朝著地上蜷縮的瘦弱身影吼道:“滾過來跪好了!”
薑唱站不起來,隻好用手撐著往薑元軍坐的地方挪,用一個類似於爬的姿勢。
剛跪到薑元軍跟前,薑唱想直起腰身,卻又被薑元軍一腳踹倒在地。
薑唱原本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此刻變得空洞無神,裡面充斥著麻木和絕望,他被踹倒後又用全部力氣跪在地上,然後被一次次踹倒。
洗乾淨的藍白色校服此時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上面都是一個個刺眼的腳印。
薑唱從進門開始,就默默承受這些毆打,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或許是這個態度惹惱了薑元軍。
一個極重的耳光扇到薑唱的臉上,這次薑唱趴在地上,再也直不起腰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什麽都聽不見了,裡面還有熱流湧出。
是血嗎?他想。
如果就這樣死掉該多好,好痛,好痛……
最後薑元軍打累了,就把薑唱連拖帶拽的拎到院子裡,然後砰的一聲關上家門。
那一聲,把薑唱最後的希望都關上了。
天色已深,南方本來就是潮濕多雨的氣候,雨點開始落下,砸在薑唱的身上。
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耳朵裡流出的血順著臉頰滑下來,已經凝固成了血痂。
薑唱覺得好冷,意識越來越模糊,然後好像做了一場夢。
夢裡有一個很高很高的男孩朝他跑來。
薑唱彎了彎唇角,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來。
真好,有人來救他了。
第十一章 薑唱,別睡
薑唱自從那天后狀態都很不對勁,陸霖澤作為同桌肯定第一個察覺到,本不想管,但最後還是被自己的道德給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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