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發動車子，“不麻煩，正好我也沒有事。”

　　他自動把下午批改文件的任務挪到晚上。

　　車開了一段時間，成玉咬了咬蒼白的嘴唇，忍不住問道:“顧譽珹他……什麽時候回來”

　　“還沒定。如果他想待在國外的話，估計是長期居住在那裡，如果不想待的話，估計讀完幾年大學就回來了。”

　　“哦……”成玉頭靠著椅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過多久，他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對了，我還沒向您做自我介紹，我叫成玉。成功的成，玉器的玉。”

　　顧鶴聽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我知道你。”

　　“小珹跟我提到過很多次。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長什麽模樣，因為他的錢包裡有一張你的照片。”

　　成玉的眼皮輕顫，看向窗外後移的樹木，眼睛一眨，眼淚順著臉頰掉落，他抬起手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扯出一抹笑，“原來是這樣啊。”

　　將成玉送到奶茶店門口，顧鶴看著對方失神的背影，打開微信，想要給顧鶴發信息。但一想到對方紅著眼睛懇求他可不可以不要告訴顧譽珹時，他點擊發送的指尖懸在半空，最終把字一一刪去。

　　年少時喜歡一個人，懷著一腔熱血和撞死南牆不回頭的勇敢，在夕陽下小心翼翼地把手裡的花送給對方。對方把花接過，臉紅紅的笑著對你說謝謝。

　　那天的臉紅，是因為心動還是因為夕陽。

　　這個答案永遠都不會再得知了。

　　……

　　另一邊的顧譽珹正處在失戀中，這一邊的顧鶴還活在春天裡。

　　宋清一後天回A市，晚上給顧鶴打了個視頻電話，顧鶴還在工作，看到了“一一邀請您進行視頻通話”，皺著的眉頭舒展了些。

　　“喂看得見嗎”除了宋清一的聲音，還有海浪拍打的聲音。

　　顧鶴看向屏幕，一片漆黑，但聽著風的呼嘯聲和海浪聲，也能猜測出宋清一在哪裡。

　　“你去海邊了”

　　“嗯。B市不是海最出名嗎，我問了朋友，他推薦我來這邊，我就來了。”

　　宋清一舉著手機，晃晃悠悠地走著，看著屏幕裡戴著金框眼鏡的顧鶴，他一眼便得知對方還在工作。

　　“天太黑了，海都看不見。本來還想讓你看看海景放松放松呢，這下只能聽海浪聲了。”宋清一有些遺憾地說道。

　　顧鶴笑了笑，無論是看海還是聽海，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區別，最特殊的一點莫過於是宋清一在與他分享。

　　“沒關系，你分享的，是什麽我都喜歡。”

　　顧鶴這一直球打的宋清一束手無策，還好天黑，沒人看得到他的臉紅。

　　“你把攝像頭轉回去吧。”顧鶴看著屏幕裡漆黑一片，說道。

　　“我想看看你。”

　　宋清一抿了抿嘴，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嗔道:“大晚上的這麽黑，肯定看不見我的臉呀。”

　　一邊說著，一邊乖巧地將攝像頭轉了一下。

　　確實很看不清，只能看到模模糊糊臉的輪廓。即使是這樣，顧鶴心裡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用手指虛虛點了點屏幕。

　　“快回來吧。”

　　我很想你。

　　第三十六章 發情期

　　電話那頭傳來宋清一嗤嗤的笑聲，半開玩笑道，“怎麽，想我啦？”

　　顧鶴的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他覺得有些悶，一邊解下襯衫領口的第一個扣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嗯，想了。”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宋清一似乎在一個地方停住了腳步，海浪的拍打聲和兩個人微弱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突然，遠處傳來“砰”的一聲，他抬起頭一看，一片光亮照進眼簾，他驚喜道，“顧鶴！有人在放煙花！”

　　他將攝像頭反轉對準煙花，興致勃勃地對著屏幕那頭的人說：“快看啊！”

　　顧鶴看著屏幕裡的煙花，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等煙花放完後，宋清一還有些興奮。

　　“顧鶴，我後天就回去了。”他開口。

　　“嗯，到時候我去接你。”

　　宋清一偷偷地笑，“那作為回報，我給你帶禮物。”

　　顧鶴沒問對方是什麽東西，他知道宋清一是個喜歡製造小驚喜的人，只是笑著點點頭說：“好，很期待。”

　　……

　　宋清一在那天沒能按時趕回來。

　　那天早晨宋清一還給顧鶴發了消息，他是下午兩點鍾出發，於是顧鶴在他出發前一個小時又給他發了消息，但對方沒有回復他。這時候他並沒有感到什麽不對勁，或許是沒看手機。但等到宋清一的那班高鐵已經到達，對方還是沒有回復消息，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給宋清一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慌亂的情緒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他又打了幾個電話，終於被接通了，還沒松一口氣，就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喂？”

　　顧鶴微微皺眉，“喂”了一聲，“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清一的朋友，他現在不大方便回信息，您有什麽事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替您轉達。”

　　對方的聲音中透露著禮貌，顧鶴的眉頭卻緊緊皺著，“他怎麽了？”

　　“他發情期來了，現在還在醫院裡。”

　　發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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