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銳評:如果不想讓戴子晟為難,早幹嘛去了,現在才出聲?
蘇白沫說完後,退開兩步,依依不舍瞧向戴子晟,走出兩三步遠後,似乎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又回頭對戴子晟揮揮手:“我走啦,稍後見。”
戴子晟那一顆糾結的心還沒完全放下去,就發現蘇白沫眼神裡慢慢黯淡下去的期待,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點失落,以及他身影變得孤零零,站在他們幾步之外,仿佛被排擠了般,很是可憐。
戴子晟:“……”
讓救命恩人如此難受他還算報恩嗎!
戴子晟剛朝蘇白沫的方向踏出一步,嘴唇動了動,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挽留,頭頂幽幽響起陌生的聲音:“要走就走,這麽纏綿是在演話本嗎?”
幻劍門弟子們頓時一驚,紛紛拔劍戒備:“什麽人!”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不遠處的樹上站了個人。
沐簡神色繃緊:他們完全沒發現!
對方要麽十分擅長藏匿氣息,要麽修為遠高於他們,只是隱藏了這麽久,為什麽突然插話了?他要是不說話,幻劍門弟子根本不會知道有人在偷聽。
蕭墨從樹上翩然落下,他壓著嗓子改變了音色,沒有少年人的清亮,完全是成人男子的嗓音,面對幻劍門眾人,姿態悠然。
“路過,沒想偷聽,但你們擋路了。”
以地面的陣法為基準,黑林被劃分成三層,每一層之間只有幾個出入口,蕭墨挑的這個是離他最近的,也可以直路穿到最後一層。
幻劍門弟子頓時臉上一臊,沐簡訥訥側身讓開:“抱歉,請。”
蕭墨矜貴一頷首,往前走了兩步,又忽的回頭。
沐簡他們還沒放下戒心呢,盯著蕭墨一舉一動,見他驀然回身,眾人握劍的手又立刻收緊。
但蕭墨卻是遙遙看向蘇白沫:“你盯著我做什麽?”
蘇白沫愣了愣,沒想到自己被點名:“我不是……對不起。”
周圍人不都看著你嗎,怎麽就我特殊了?他委屈地想。
而且他方才發愣地盯著面具人看,是因為覺得他的背影很像一個故人,像……楚驚瀾。
因為他曾許多次看過楚驚瀾的背影。
金色面具覆蓋了大半張臉,光看嘴唇和下頜,有些像,但不確定。
不過當蘇白沫對上面具底下的雙眼時,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楚驚瀾的眼神總是淡然如雪,即便冷,也是明澈霜心,不像這個面具人,眼神輕盈隨意,帶著說不出的危險和隨性。
他道了歉,面具人卻懶懨懨道:“你方才要是乾脆點,就不會耽誤所有人時間了,我是真不想聽你們小年輕間奇怪的爭執。”
他倒是裝前輩裝得有模有樣。
說著,他聲音恍然大悟:“你一步三回頭,不會等著誰送你吧?”
小心機被戳破,蘇白沫臉唰地一下紅了,辯駁道:“絕無此事,請您不要信口胡言!”
第一層林子裡大家都忙著逮妖獸,二階妖獸對築基來說原本還要費些功夫才能對付,但此時跑得快的都在逃命,好抓的一出來就有人追,因此沒什麽危險。
蕭墨戲謔拿眼神掃了蘇白沫一圈,那意思:所以你還杵這兒幹嘛?
蘇白沫話已經放出去了,再讓戴子晟送自己未免太打臉,咬著唇,羞惱地轉身跑開,戴子晟隻趕得上在他身後忙道:“你就在林子外等我們,待會兒出來找你!”
蕭墨哼笑一聲,抬步踏入了第二層。
他其實可以選擇繞路,去別的入口,離蘇白沫遠遠的,但若是運道非要經常讓他們碰面,躲得過一次躲不過兩次。
與其到處躲避,不如直接碾過去,把頑固的命運碎成渣,自己來編織新的路。
少年人意氣正盛,肆意一點又何妨。
蕭墨心情不錯,楚驚瀾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嘴角正帶著笑,那是屬於蕭墨的笑。
剛才的事他全程旁觀,並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地方,但這也是他與蕭墨的差別,蕭墨總是能從一些小事上獲得愉悅。
他若是個普通人,應當很會享受紅塵。
但楚驚瀾有一點不解,他以為蕭墨不會多搭理蘇白沫,但他卻在入口處特地轉身,朝蘇白沫多說了兩句。
先前還在楚家時,楚驚瀾就試探問過:你很在意蘇白沫?
當時心魔團子炸了毛,把事情短暫揭過了。
如今楚驚瀾不禁舊事重疑:蕭墨是不是真的在關注蘇白沫?
*
蕭墨快速穿過第二層,順手收了兩隻三階妖獸,直接來到第三層,發現搶生意的居然比他想象中少:
金丹巔峰可以和四階妖獸碰一碰,但對單獨行動的散修來說,在四階妖獸過多的地方獨自進行捕殺太危險,萬一被圍攻,只能想辦法逃命;
中小門派的隊伍裡並非全是金丹,顧忌到同門,能來第三層的人數和隊伍也會大幅度減少;
而對元嬰大能來說,根本就不把四階妖獸的獸丹放在眼裡,一顆獸丹才十塊中品靈石,就想讓他們來打工?
看不起誰呢?
我給你一百,你替我乾活還差不多。
元嬰期還窮成蕭墨他們這樣,為幾塊下品靈石犯愁的,真的不多見。
因此第三層主要是仙盟自己的修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追著妖獸跑,畢竟誰都不愛加班,尤其是拿不到幾個錢的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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