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熟悉的楚驚瀾,管事知道自己逾越了,後悔起來,怎麽一下沒管住自己的嘴呢!
他低聲示弱:“家族為您定下蘇少爺是為您好,多少人求不得的親事,您也該明白長輩們良苦用心啊。”
說是示弱,但語調裡分明藏著絲絲抱怨,控訴楚驚瀾不識好歹。
蘇白沫是爐鼎體質,且還是極品的鴛鴦體質,只要他自願與人雙修歡好,於雙方修為大有裨益,他體質顯露後,立刻就成了各家眼中的香餑餑。
蘇家本想借著蘇白沫與中界打好關系,但楚驚瀾的天賦實在過人,前途無量,說不定以後能在中界甚至上界闖出名堂,思來想去,他們便同意了跟楚家定親。
楚家成功把蘇白沫定下,又給楚驚瀾拉了不少仇恨,下界不少有意爭搶蘇白沫的高門弟子見了他,都恨得牙癢癢。
這讓楚驚瀾本就不如何的人際關系更加雪上加霜,同齡人中,有些少爺小姐們扎堆抱團,有些師門翹楚稱兄道弟,只有他,半個朋友都沒有。
楚驚瀾既沒讓管事退下,也沒讓他抬頭,主子沒發話,管事隻好乾站在原地,楚驚瀾沉默的時間越長,管事心中越是冷汗連連。
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了。
所以楚驚瀾不是不會懲治人,只是大部分手段對蕭墨這個心魔不管用而已。
良久後,楚驚瀾才起身慢慢朝外踱步,仍舊將管事晾在原地。
到了門口,楚驚瀾背對管事:“你是我院內的管事,便不要給長老們當說客,主擇其一,沒人喜歡牆頭草,選什麽路,你自己想好。”
管事冷汗頓時就下來了,碰咚的一下光速跪地,匍匐討饒:“是,少爺我知錯了!”
楚驚瀾沒回頭,推門而出。
蕭墨團子悠悠飄著跟上,雖然不喜歡楚驚瀾,但他身邊只有系統和楚驚瀾能說話,這些天跟楚驚瀾拌嘴,跟他搭話已經成了十分順暢的行為。
“還行,對這種不忠心的下屬是該敲打敲打。”
蕭墨這話沒什麽格外意思,但楚驚瀾已經形成了“心魔嘴裡沒有好話”的固定印象,以為蕭墨又在陰陽怪氣他,因此沒吭聲。
不過蕭墨也不在乎。
顯然,他們已經養成了獨屬兩人間的相處模式。
楚驚瀾當然是在去見蘇白沫的路上。
下界有三十六座主城,其余小城有興建有拆除,暫不計數,楚家和蘇家都在主城暮城中,蘇白沫要來找楚驚瀾很方便。
蕭墨終於見到了蘇白沫本人。
蘇白沫,原著絕對主角,比蕭墨和楚驚瀾還小一歲,才十六,生得唇紅齒白,很好看,也十分弱氣。
喜歡的人會覺得我見猶憐,修真界未來會有無數人被蘇白沫迷得神魂顛倒。
蕭墨在蘇白沫身邊轉了一圈,確認主角光環對自己沒用,他並沒有因為一張臉就改變對蘇白沫的壞印象。
蘇白沫見到楚驚瀾,眼神一亮:“驚瀾哥哥!”
他眼裡還帶著點著急,欲言又止,楚驚瀾已經習慣,開門見山:“今日找我何事?”
果然一板一眼,沒有兩小無猜見面的欣喜。
蘇白沫確認旁邊沒有別人,才湊近了小聲道:“是這樣的,我救起個陌生人,但不敢帶回家,怕家中訓斥,驚瀾哥哥你有地方能安置他嗎?”
他可不知道,這裡不僅有旁人,旁人還在光明正大地聽。
心魔就是這麽方便。
楚驚瀾隻當做看不到空中的黑霧團,他聽到蘇白沫的說法,沒有一股腦答應,而是冷靜地問:“什麽樣的人?”
蘇白沫滿臉天真:“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少年。”
楚驚瀾點點頭,等著下文。
然而蘇白沫已經說完了,眨巴著眼睛看著楚驚瀾。
蕭墨:“沒了?”
楚驚瀾:“……沒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完後,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蕭墨/楚驚瀾:怎麽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很明顯,兩人都嫌這樣的默契很晦氣。
而蘇白沫對兩人的暗流毫無所覺,不解道:“是啊?”
楚驚瀾把對心魔的不適從腦海裡扔開,朝蘇白沫說:“他的身份,品性,諸如此類你有什麽了解的。”
蘇白沫才明白他問的什麽,恍然大悟:“可他受傷不輕,還沒醒,我什麽都不知道。”
“但我很想救他,總不能放著人不管。”
蘇白沫說得義正言辭,楚驚瀾便讓他帶路,結果到了地兒才發現,荒郊野嶺,一個受傷的少年人躺在雜草叢裡,姿態狼狽,身上的血汙不少,只有臉還算有點兒乾淨。
既沒給人挪個窩,也沒對傷口進行任何處理。
這就是蘇白沫說的救了個人。
救了,但完全沒救。
蕭墨沒忍住嘲諷地“哈”了一聲。
他也把這個慘兮兮的傷患在原著裡對上號了,畢竟蘇白沫後攻雖多,但總有那麽幾個是很特別的,比如少年的未婚夫楚驚瀾,再比如他救的第一個人,中界幻劍門的少主戴子晟。
原著中,也是楚驚瀾跟蘇白沫一起救的人,落腳地和藥物都是楚驚瀾出的,但楚驚瀾把屋子騰給蘇白沫後就再沒來過,所以戴子晟睜眼時只見到了蘇白沫一個人。
他以為蘇白沫是自己唯一的救命恩人,印象賊好,恨不能肝腦塗地以報救命之恩,在前期對蘇白沫幫助很大,也是戴子晟帶他上了中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