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趴在楚驚瀾肩膀上,魔言魔語:“他好囂張。”
楚驚瀾眼神動了動。
心魔出現這麽久,還從沒攛掇挑撥自己去跟別人對上過。
給本體找麻煩也是心魔常做的事之一,怎麽,先前因為自己身邊人少,找不到機會,今天終於要挑事了嗎?
想讓自己去收拾楚鬱生?
楚驚瀾不動聲色等著蕭墨下文,蕭墨問他:“你覺得是不是?”
楚驚瀾依舊是低聲說話:“還行。”
“還行!?”
蕭墨驚訝得整個霧團都抖了幾下:“你什麽時候脾氣這麽好了?”
他想了想,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不會是昨天毒素還影響了腦子?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楚驚瀾:“……滾。”
自從有了心魔後,這個字他從陌生到熟悉,是越說越順口了。
蕭墨煞有介事:“嗯,是我認識的楚驚瀾沒錯了,你怎麽對楚鬱生這麽寬容?”
楚驚瀾發出試探:“你想讓我對付他?”
蕭墨敏銳嗅出什麽,沒有接招:“我可沒挑事的意思。”
“以他對我做過的事,我怎麽對付他都不算過。”楚驚瀾低聲慢慢說,“你忘了?”
都說心魔是本體黑暗的影子,心魔誕生時會繼承本體記憶,楚驚瀾明顯又是再套話,還好蕭墨雖然聽不到楚驚瀾的心聲,卻也看穿了他的心思。
蕭心魔警惕心已經全然拉滿,他故用遊刃有余的口吻說:“怎麽可能忘記,雇人殺你還嫁禍給邊家的,不就是他嗎?”
那時楚鬱生還小,楚驚瀾更小,這事兒被楚家長老發現,把消息壓下去,教育了楚鬱生一頓,就此揭過了。
打那之後,楚鬱生的確不敢再亂來,他們瞞著楚驚瀾沒有告訴他真相,殊不知楚驚瀾雖沉默不言,但全都一清二楚。
楚驚瀾並非沒有報復過。
但那時他年紀太小,做的不夠乾淨,家裡長老很快發現他對楚鬱生的報復,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隻說兄弟手足不可相殘,卻沒有罰他。
甚至沒有罵他。
但是斷了宛玉兩天的藥。
年幼的楚驚瀾自去祠堂跪了一天,他小臉倔強而慘白,說自己知錯,再不敢虐待兄弟姊妹,他的錯請勿連累母親。
楚驚瀾一跪之後,宛玉的藥恢復供應,自此之後,楚鬱生大部分時間繞著楚驚瀾走,楚驚瀾也拿他當空氣。
楚驚瀾可以忍耐自己受苦,但不能讓母親受難。
楚驚瀾聽蕭墨給出了正確答案,暫時不再繼續試探,蕭墨悄悄松了口氣。
幸好楚驚瀾挑的是書裡有的劇情,如果挑一個原著沒描寫過,但是角色們在世界裡生活時自行誕生的情節,就有點危險了。
畢竟就連系統這個超強輔助掌握的信息,也都是基於原著來的,類似楚驚瀾發憤圖強金丹期就內視識海這種行為,即便是系統也不能未卜先知。
楚家人到齊後,由家主和三個長老為先,領著幾十個楚家弟子和部分侍衛,一行人趕往秘境選拔大會的地址。
選拔場所選在離暮山秘境很近的地方,場地很大,以陣法劃分擂台場地,各個區域都閃閃發光,用光汙染來製造霸氣的效果,本地人早就看慣了,只能哄一下還沒見過修真界大場面的心魔。
蕭墨:謔。
雲霞繚繞,日照暮山,仙客禦劍來,豪情過萬山。
從前飛劍穿雲隻存在於幻想,玄門鬥法只是屏幕裡特效,當打破次元牆壁變成真實,任誰都無法控制大腦的震顫。
給現代來的心魔一點小小的修真界震撼。
蕭墨出神地從楚驚瀾肩膀上飄了起來。
他原本想著,自己現在加入了修煉大軍,也該來看看人家比試鬥法,從他人的實戰中領悟一下修煉真諦,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場景滿分!
參加選拔的各家族誰也不想輸陣,為了撐場面,浩浩蕩蕩都帶了許多人,適齡的弟子不夠就拿圍觀群眾來湊,侍衛侍從都安排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各家原本該寒暄的寒暄,該擠兌的擠兌,當楚家人到來時,一時間眾人的視線都紛紛落了過來。
楚家主和大長老挺直脊背,非常享受他們的矚目。
那些視線在楚家人裡精準找到了楚驚瀾,竊竊私語響起。
“他的氣息又濃厚了。”
“不會不到二十就能進階元嬰吧?”
“楚家這是出了個什麽怪物!”
他們越是這樣討論,大長老越是笑容滿面,昂首闊步上前,楚驚瀾無論聽到誇讚的還是詆毀的,皆寵辱不驚。
他早習慣這些人的嘴臉,除了母親,眾生在他眼裡沒什麽差別。
沒錯,楚驚瀾淡淡的想,他所接觸的這些人,爾虞我詐假仁假義,無非都是——“是”後面有什麽還沒想完,他就看到心魔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了出去。
宛如一道黑色閃電,跟場地裡的陣法光芒好似一家親戚。
楚少主的哲學人生觀想到一半,被迫打斷。
他看著心魔團子乘風而起,看著他繞著高高的盤龍柱旋轉跳躍,看著他跳到擂台上,在防禦陣法的金光中左右蹦躂。
最後直衝衝奔著觀眾席最高席位而去,居然連超出距離都沒察覺,然後被跟本體間的束縛強製傳送回了楚驚瀾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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