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短暫提升到分神中期,居然也有了直面他的能力。
九秘寶塔已經快關閉,必須讓他死在塔裡,否則等出去後,被映月宗那群老家夥們一護,都不知道下次機會在何年何月!
焚修殺意攢動,刀在前八層喝飽了血,正是剛烈的時候,蕭墨從旁幫楚驚瀾時不時掠陣,但他看得很清,楚驚瀾看似能與焚修相抗,實際仍舊勉強,想要殺了焚修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能拖到九秘寶塔關閉,將他們強行送出去,那也可以。
一枚提升修為的丹藥撐不了那麽久,楚驚瀾只能無縫把藥續上,這麽個吃法,又是過量。
蕭墨看得掐緊手心。
系統在幫忙倒計時,算著還剩多久能出去。
就在還有二十分鍾的時候,過分吞吃丹藥的楚驚瀾氣息一岔,劍氣凝滯,凌厲的劍芒還未能劈在焚修身上,就因為自己唇邊的血而散了大半攻勢。
焚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破綻,沿路精光,提著刀直取楚驚瀾命門。
就在他已經想象出自己刀刃穿透楚驚瀾的光景時,巨大的白色屏障從天而降,將楚驚瀾的身影瞬間吞沒,而焚修的刀被擋住了。
白牆並不堅韌,卻以陣陣波濤,化解了他的刀勢。
焚修退開,發現蕭墨也不見了,上下打量了這個白牆,若有所思:“幻境?”
沒錯,蕭墨動用幻月心營造幻境,將他和楚驚瀾納入其中。
幻境能用來困住敵人,反之,也能保護人。
蕭墨扶著楚驚瀾坐下,楚驚瀾擦了擦唇角的血:“……抱歉。”
“道什麽歉,快吃點傷藥,”蕭墨一邊將藥給他,一邊道,“沒事,九秘寶塔快關了,這幻境能撐到我們出去。”
楚驚瀾點頭,吃下藥,運轉內息,蕭墨看著他手上的血,忍不住揮手用清潔術將其去掉了。
血原來真的如此觸目驚心,一見就難受。
蕭墨看著楚驚瀾療傷,系統的時鍾在滴答滴答,一點點過去,明明不剩多長時間,可每一分鍾都是那麽煎熬,滴答的時間提示反而令人心焦。
但蕭墨並不想表現出來,他表面安靜地看著楚驚瀾,內心獨自焦灼,數著時間。
在這樣心焦意亂的狀態下,人容易胡思亂想,也容易急中生智。
忽的,蕭墨微微睜大眼。
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真的不能在九秘寶塔內渡心魔劫嗎?不,如果他的猜想是可能的話。
蕭墨咽了咽嗓子,艱澀得發疼,在耳畔滴滴答答的時鍾聲中,他死死掐著自己手心,開口問:“系統。”
“你說他必須在分神渡過心魔劫,現在他的修為被藥物提升到了分神期,能不能算數?”
情感已經變得豐富的系統也被宿主這天馬行空的想法給弄得一頓,但他的速度多塊啊,眨眼便掃描分析,算出了最終結果。
“結果顯示,可行。”
“而且渡過心魔劫後他的修為必定上漲,如果此刻渡劫,他就能變成真正的分神期啦!”
系統激動地宣布了結果:“宿主!”
宿主這麽問,必然是準備動手了,天時地利人和,真是剛剛好!但比起系統的激動,在聽到結果的那瞬間,蕭墨腦中一片空白。
他松開了掐得死緊的手,愣愣看著楚驚瀾。
楚驚瀾調息不太順,咽下嗓中一口血沫,睜開眼,準備再吃點傷藥,就看到蕭墨空白的神情。
楚驚瀾心裡重重一跳,正要張口說話,蕭墨一個猝不及防的動作,把他的話再度掐斷。
蕭墨毫無征兆撲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楚驚瀾睜大雙眼。
蕭墨的擁抱很冷,卻也很暖,楚驚瀾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神情凝固半晌,總覺得過了很漫長的時間自己才回過神,小心翼翼,又堅定地用雙手回抱住蕭墨。
因為蕭墨在發抖。
難道是焚修的事讓他感到了害怕?
楚驚瀾抱著他,用令人安心的嗓音道:“別怕,我在。”
回應他的是蕭墨收緊的手。
這個擁抱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但實際上,系統滴答的時鍾走過得並不長,楚驚瀾感覺到蕭墨的手松了松,而後他在耳邊聽到蕭墨一聲極輕的:“……對不起。”
這是楚驚瀾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甚至來不及思索是什麽意思,腦海中就忽的一片空白。
是真的一片空白,什麽也不知道了。
因為蕭墨全然操控了他的身體,壓製了他的神識。
蕭墨松開手,從楚驚瀾的懷抱中退去,他看著驟然無法動彈的楚驚瀾,露出個比哭還苦澀的笑容。
……從他決定要助楚驚瀾渡劫開始,他就在楚驚瀾識海裡悄悄埋下心魔種,楚驚瀾太過信任他,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若他真是個要奪舍消滅本體的心魔,那他輕易就能成功了。
楚驚瀾啊,你這樣信我……對不起。
今朝爆發,種子成為鎖鏈,鎖住了楚驚瀾的神識,讓他整個神識昏厥,只剩下驅殼,即便睜著眼,也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麽事。
蕭墨抬手,輕輕碰了碰楚驚瀾的眉眼,他眼眶通紅,聽著耳邊越來越少的倒計時,戀戀不舍放下手。
他將自己的儲物器給楚驚瀾戴上,裡面有自己留給楚驚瀾的信,而後凝視著楚驚瀾的面龐,動了動手指,操控楚驚瀾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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