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做主選了:“那就摯友,聽起來比普通朋友好些,至於我倆的容貌,就說恰好相似,我們自己也覺得稀奇,一見如故,結伴同行。”
一見如故是假,初見就劍拔弩張才是真,沒把對方氣死,能緩和成現在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楚驚瀾:“你……小心!”
蕭墨驟然停下,楚驚瀾還以為他要摔,下意識拽住他的胳膊,但他這一拽,反而才讓蕭墨驚了一跳,微微睜大眼。
楚驚瀾也是拉住蕭墨胳膊後才發現,這人腳下站得很穩當。
楚驚瀾:“……”
蕭墨眨眨眼:“我沒絆著腳。”
楚驚瀾默默松開手,裝作無事發生:“是我看錯了。”
蕭墨雙手背在身後,踩著步子湊近,若有所思盯著楚驚瀾看,楚驚瀾按了按指節,忍了半晌,終於被他看得忍不住開口:“怎麽?”
蕭墨一副認真打量,邊看邊思索的模樣,本來沒什麽,楚驚瀾卻被他看得心口莫名懸起,在他動動唇,出聲說下一句話時,蕭墨忽的舒開眉眼,悠悠一笑:“沒什麽,就是覺得我畫的幽夜曇真好看。”
楚驚瀾:“……”
楚驚瀾懸在半空的心一下變成水中氣泡,“噗”地就裂了。
蕭墨敢說,他清清楚楚從楚驚瀾變化的表情上看出幾個大字:你又在做什麽妖?
楚驚瀾面無表情抬腳朝前走,蕭墨輕笑出聲,走回楚驚瀾身邊,直到柳梢口中的藥廬出現在他們視野裡,蕭墨才說了句:“如果柳先生行醫不想被打擾,我就隱匿身形在屋內看著。”
“別擔心,她醫術那麽好,肯定沒事。”
楚驚瀾剛才手指被自己捏了半晌,重重按壓的感覺殘留著還沒消失,聽到蕭墨這話,手指反射性一蜷。
楚驚瀾訝異:……他方才捉弄逗笑,是想讓我不必緊張?
楚驚瀾想偏頭去看看蕭墨現在的表情,但一想到這心魔方才的模樣,強製管理好了自己的脖頸,寧願僵著也絕不扭過去。
他真沒緊張,都一步步走到這兒了,不過是失去一些丹田的碎片,甚至不是最後的緊要關頭,有什麽好緊張的。
有些人幻想著丹田可以黏合修複,守著碎片不敢放手一搏,但除了驚雷再沒人成功從泥沼裡爬出來,蕭墨有句話說的對,早在丹田被廢時,他就沒有退路了。
蕭墨方才的捉弄只會讓人無言沉默,並沒有舒緩心情的作用,嗯。
【叮,精神攻擊成功,+10分!】
蕭墨:雖然不知道又加地哪門子的分,但已經習慣了,所以問題不大。
藥廬樸素簡單,外面隻圍著籬笆矮欄,柳梢已經在屋內,桌上還放著一碗熱氣騰騰剛熬好的藥。
柳梢朝他倆點點頭,給楚驚瀾細細把過脈後,讓楚驚瀾喝了藥去屋內的矮塌上躺下,又對蕭墨道:“我不喜被打擾,你去屋外等著即可。”
蕭墨心道果然如此,乖乖應下,出去時還順手帶上了門,而門剛一關,他眨眼撤掉了維持現形的靈力,穿透門板就進了屋,毫無阻礙。
蕭墨就在屋內的桌邊坐下,柳梢毫無所覺,楚驚瀾視線輕輕掠過蕭墨所在的位置,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柳梢一邊排開自己的工具,一邊道:“我不會讓你完全暈厥,稍後藥性發作,我會從外引靈力往你丹田上灌,讓你感受碎片位置,你想留下哪片記得告訴我。”
楚驚瀾剛點頭,就聽到蕭墨說:“不是全麻啊,你問問她鎮痛效果怎麽樣。”
楚驚瀾沒問,隻對蕭墨傳音:“沒事,她應當有數。”
蕭墨看到柳梢手裡明晃晃又小巧的刀子,都有想替楚驚瀾發問的衝動。
藥效正在發作,柳梢讓楚驚瀾平躺:“你現在丹田每天還會痛多長時間?”
蕭墨愣住:楚驚瀾現在丹田每天都還會疼?
……某人完全沒說,也完全沒表現出來。
看樣子除了共用身體作戰時,有什麽感受楚驚瀾都會及時反饋,在這之外的時間,主打就是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字,有什麽全硬抗。
柳梢先生有數,沒數的是楚驚瀾。
蕭墨抿緊了唇:可該吃的藥都吃了,若還是疼,楚驚瀾說出來,他好像也不能給什麽幫助。
楚驚瀾不覺得自己心虛,但柳梢的話一出,他沉默片刻,莫名沒能去看蕭墨的神色,頓了頓才道:“斷斷續續,最疼的時候,約莫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蕭墨手搭在桌子上,攥成了拳。
柳梢探手搭在他脈門上,查探藥的起效程度:“雖不知你能不能按照驚雷的方法獲得成功,但把碎片清出去,起碼以後不會再日日疼痛。嗯,藥效夠了,現在開始。”
蕭墨也是見過血雨腥風,還殺過人的魔族了,但小刀挨上楚驚瀾的皮膚,拉開一道血線的時候,他心還是跟著顫了顫,顫得他閉了閉眼,才握著拳狠狠撐開眼瞼,渾身緊繃地看過去。
雖然不疼,但楚驚瀾放在床榻邊的手背上已經突起了青筋,他此刻的處境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盡管知道對方是醫修,但從小養成的戒備心理會讓他在這種情況中,本能感到難以適應。
還好一碗藥下去他身上根本提不起勁,不然腹部肌理不知道得僵成什麽樣,沒力氣還能讓手背爆出青筋,看得出確實很抗拒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