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一言不發,他手上動作看似沉穩,老實說,外人絕對發現不了什麽破綻,但楚驚瀾卻察覺到了蕭墨情緒好像不太對。
當蕭墨再次抬手時,楚驚瀾適時開口了:“坤位第三道。”
蕭墨手一頓,而後迅速用靈力追上坤位第三道會流轉的符文,將其抹掉了。
“震位第五。”
又一道符文被消去。
楚驚瀾的嗓音向來如古潭,蕭墨動作還是那個動作,但眼神卻比剛才沉靜了不少。
……被他看出來了,蕭墨心想,我有急到輕易被人看穿的程度嗎?
並沒有誰能輕易看穿他,除了楚驚瀾。
楚驚瀾不再出聲提醒,而蕭墨的動作沒有停,一條條精準地挑去符文,最後猛地抬手在禁製上狠狠一拍——
哢擦。
石洞外的禁製如玻璃般碎了個乾淨。
可不待他們踏入石洞內,就有說話聲伴隨著禁製破裂聲傳了出來。
“沐師兄,讓我幫你吧。”
“不,呃,你離遠些!”
蕭墨:“……”
好耳熟的台詞。
楚驚瀾:?
洞口的動靜顯然也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有誰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和蕭墨楚驚瀾來了個對視。
不是蘇白沫還能是誰。
蕭墨心裡升起股荒誕感:真是絕了,秘境那麽大,怎麽這都能遇見?
沐簡靠在牆上,面色潮紅,大汗淋漓,青筋暴起,粗喘著看向洞口,眼神裡明顯還有幾分神智,沒徹底失控。
洞內還散落著植物妖獸的屍身,沐簡就是在戰鬥中中了招。
蘇白沫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而這張金色面具十分眼熟,他驚道:“你是黑林裡的那個——”
蕭墨:“是的,很不巧的,這次你們又擋著我的路了。”
沐簡咬著牙,想要扶著牆壁起身,蘇白沫見他動作,立刻擔憂道:“師兄,你要以這樣的狀態出去嗎?”
此話簡直是靈魂拷問,沐簡在難以忍受的熱度中僵住:是啊,他現在的樣子,就算能出去了,可出去怎麽見人?
他們與幻劍門其他人走散了,誤打誤撞來到此處,方才那植物妖獸他也叫不出名字,不過是在他手臂上擦了一道口子,居然不慎著了陰招。
怎麽辦,沐簡看著洞內其他兩人,神思又恍惚了一瞬,下一刻他就狠狠咬住舌頭,艱難保持最後的清明,把舌尖咬出了血,順著嘴角滑落。
蘇白沫看起來很心疼:“師兄,我真的願意……”
蕭墨卻在這時候笑了一聲。
“這麽慘烈做什麽?”
他的話成功惹得蘇白沫和沐簡同時看去。
蕭墨照例改變了嗓音,老神在在:“我大約看出你中了什麽毒素了,我有解法,你信嗎?”
蘇白沫不可置信睜大眼,而沐簡渾身一抖,他艱難道:“還、還請前輩賜教。”
這人修為在他之上,如果想害他,直接動手便是,並且此刻他如此狼狽,根本不值得別人用什麽陰謀來殺。
蕭墨淡淡看向蘇白沫:“我剛聽你說願意幫他?”
蘇白沫有種不妙的預感,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做出堅定的模樣:“是的。”
表現得對沐簡有情有義。
“那好,”蕭墨一點頭,“我能將他身上的欲……毒素轉到你身上,你需要挑取幾個周身大穴,放不少血後就能解,你可願意?”
不知道是此藥真有解法震撼到了蘇白沫,還是“放很多血”的條件嚇到了他,蘇白沫一時驚在原地,沒能像剛才那樣第一時間立刻開口。
沐簡腦子還沒完全下線,他張嘴,把喘息盡力咽回去,讓自己能說出正常的話:“不、不轉移,直接,放我的血……能,能行嗎?”
蘇白沫這才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怔愣有多麽不該,讓先前擔憂的表現都成了無用功,慌忙想開口補救,蕭墨卻先一步說話了。
他說:“可以。”
沐簡別無他法,如果這個陌生人真要殺了他,他也認了。
“請、前輩助我。”
蘇白沫卻慌了,既然能直接放血,面具人為什麽還非要問自己能不能幫忙,他在沐簡面前營造的形象豈不是站不住腳了嗎!
沐簡身體情況是系統掃描的,方法也是系統給的,蕭墨可看不出他中了什麽具體的藥,按照系統的法子,蕭墨先將一顆丹藥隔空彈入沐簡嘴裡,再點了他身上六處穴位,直接以靈力刺開,沐簡身上頓時血流如注。
剛才如果只是狼狽,此刻血染衣衫,就很淒慘了。
但隨著鮮血流出,沐簡不正常的熱度還真的開始消退,他驚喜發現自己快被蒸熟的腦子逐步撿了回來,雖然很痛,但是神智能由自己掌控了。
沐簡流著血站直了,覆手朝蕭墨楚驚瀾行禮:“多謝前輩,晚輩幻劍門沐簡,大恩無以言表,敢問前輩尊姓大名,若有能用我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蘇白沫訥訥看著沐簡恢復神智,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他裝作認真對付植物妖獸,把風月藥裝作是能對付植物的藥液,甩了大半到妖獸身上,妖獸也很給力,真給沐簡擦出了傷口,洞口還被封了,明明天時地利人和……
這個面具人,跟他碰面兩回,為什麽回回都在壞他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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