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瀾視線並不重,他看著蕭墨,嗓音裡也就只剩一個音:“嗯。”
月鳴嘰得不樂意了,拍著大腿:“幹什麽呢幹什麽呢!小兩口別想在煩躁的我面前眉來眼去,嘰!”
旁邊另一個弟子快被月鳴笑得仰倒,他今天運氣好,沒中招,腰板就是硬氣:“都很有意思,我愛聽愛看,你們都可以多來點。”
月鳴跟另外兩個中招的弟子交換眼神,瞬間撲上去把人製裁了:“看樂子是吧,兄弟們上,給他也添點樂子嘰!”
旁邊人熱熱鬧鬧打成一片,蕭墨和楚驚瀾牽著手坐在原地,喧鬧的笑聲和塵世間的煙火氣息傳進蕭墨耳朵裡,這次,他終於沒忍住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心口的東晴珠好像暖得有些過頭了。
第86章
夜間海邊海風很大, 吹得島嶼上樹木就沒安靜過,眾人起了防護屏, 將風阻攔在外,月鳴和幾個弟子把方才笑岔氣的同門製裁後,眾人自個兒也笑了,懶洋洋用手往後撐著地面,坐沒坐態。
如此放松的情況下,一個弟子眼神朝蕭墨和楚驚瀾那裡瞟了又瞟,最後大著膽子挑了看起來好說話的蕭墨, 不好意思但又豁出去了問:“墨瀾,你是怎麽跟小師叔祖認識的啊,能跟我們講講嗎?”
蕭墨和楚驚瀾同時把視線投過去。
只見那弟子撓撓頭, 局促得很:“我有與人共度一生的想法,但好像我們劍修姻緣確實挺不好把控, 就、就想與誰取取經。”
他和楚驚瀾是怎麽認識的啊……從天而降,啪地一下成了他心魔。
蕭墨:“我倆的相識經歷, 應該對你沒什麽幫助。”
可不是嘛,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天外來客,況且他倆是虛假的道侶真實的小夥伴,根本沒有相戀,拿他倆的經歷來傳授, 豈非誤人子弟?
旁邊立刻有人眼神亮晶晶地湊上來:“是真跟傳聞說的,相識於微末,在小師叔祖丹田……丹田受傷的時候, 不離不棄?”
旁邊有些弟子也暗搓搓把耳朵放了過來, 有男有女, 可見八卦人人愛聽。
楚驚瀾丹田被廢時他不離不棄是真的, 但此刻說出來味兒好像不對,蕭墨選擇了個取巧的說法:“我們是一起走過比較坎坷的路。”
旁邊的人低呼:“哇!”
一副“還有呢我們要繼續聽故事”的表情。
蕭墨在他們的眼神裡噎了噎:諸位,我是想用剛才那句結束這個話題啊?
月鳴把一個湊上來聽熱鬧,卻剛好離他比較近的弟子往外推了推,嫌棄:“別拖劍修下水嘰,都說劍修容易出木頭,可我看好多情種不也是劍修嗎嘰,找找自己的問題嘰!”
比起旁人改變的外形,月鳴這個發音才真的是隨時能引起新的樂子,不過這回沒把其余人注意力引開,大家都還在等著蕭墨繼續呢!
蕭墨摩挲著笛子,思考要怎麽糊弄,哦不,怎麽順過去,基本沒參與聊天的楚驚瀾居然對著剛才提問的弟子開口了。
“你若心中有人,不必問他人經歷,但可學習他人如何做,了解你心上人喜厭,讓他歡心。”
楚驚瀾成功讓所有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他神情淡然,沒有半點波動。
向身邊琴瑟和鳴的愛侶學,或者朝話本中學,都行。
其余弟子都覺得,不愧是有道侶的人,說的話就是在理,只有蕭墨點點頭,心想不錯,通用道理,還把話題從他倆身上帶走了,滿分回答。
發問的弟子看了看繞著蕭墨發亮的光團,還有手邊的食盒,再看蕭墨渾身上下的法衣法器,全是寶物,法器甚至還是天階的。
弟子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喃喃道:“我好像懂了。”
雖然不知道他懂了什麽,不過這一頁的確揭過去了,沒人再纏著蕭墨說故事。
有防護罩和分神期坐鎮,聊到後半夜,部分弟子打坐入定,部分直接打個盹睡會兒,楚驚瀾是閉目入定那方的。
由於一隻手還跟蕭墨交握著,沒法用靈力運轉全身流通四肢百骸的姿勢,只能用個運轉小周天的樣式。
蕭墨看楚驚瀾擺開姿態,便知道他要例行打坐,想了想,為避免楚驚瀾坐姿太過別扭,蕭墨挪動位置又坐得更近了些,而後抬起兩人交握的手,搭在了楚驚瀾膝蓋上。
楚驚瀾手指一頓。
蕭墨從儲物器裡找出話本,手指一撚便輕松翻開,單手拿著,頭也不抬:“這樣你更方便些。”
握著別人的手打坐,他也是獨一份了,楚驚瀾點點頭,握手時間太長,掌心的溫度已經不分彼此,楚驚瀾盡量不被分走心神,閉上眼,逐漸入定。
而蕭墨看似在讀話本,實則分了半塊神識,沉到深處去拉扯記憶鐵門上的鎖鏈。
他最近自然恢復的記憶也不少,動手扯鎖鏈強行吸取記憶的速度也變快了,大約是適應能力變強,或者東晴珠真把他神識完全穩固下來,扯起鎖鏈來真是毫不手軟。
今夜的片段裡,他看到了不少自己上輩子穿書前的記憶畫面。
原來上輩子他住的孤兒院環境當真很差,裡面有些老師不配稱作老師,行為過分,後來孤兒院還被查封,而他被一個好心的老奶奶收養。
老奶奶孤身一人,生活不算富足,但也還過得去,她是蕭墨難得的親人,還供蕭墨讀書,可惜在蕭墨初中讀完後,生了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