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陳清風只能帶著林羽去坐公交。
公交站沒什麽人等車,兩人挨在一起,站在日光下曬太陽。
“還冷嗎?”陳清風問他。
“怎麽會冷,你給我套了這麽多,我快出汗了。”
林羽還穿著昨晚出門隨便套的薄外套,裡面還穿了一件深藍色毛衣,是陳清風從衣櫃裡拿的,愣是要給他穿上。
陳清風骨架比他大些,衣服自然也大,陳清風穿著剛好的毛衣,在他身上穿成了oversize風格。
林羽腳上穿了雙黑色襪子搭配黑白相間的拖鞋,也是陳清風的傑作。
陳清風原是讓林羽穿他的鞋回去,可是他的鞋子對林羽來說實在太大了,穿在林羽腳上有些滑稽,林羽打死不穿也不可能穿著那雙亮紫色棉拖鞋走街串巷地回家去。最後還是他軟磨硬泡才哄得林羽把襪子穿上。
毛衣袖子遮蓋住林羽的半截手掌,陳清風替他卷起來。
“熱點總比冷的好,昨晚看你凍的,整張臉都是冰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都發要烏青了。”陳清風說。
“哪有那麽多誇張。”
可能昨晚的心情讓林羽忽略了氣溫,那會兒雖冷,但也不是很在意。
“這哪是誇張,就是很涼。”陳清風卷好一隻袖子,伸手要拿另一隻,“手也是。”
林羽遞過去,陳清風展開五指,嵌入林羽的手指裡,緊緊握住,揣進兜裡,“嗯,現在還是很涼,我給你暖暖。”
得逞的人,眯著眼睛望著林羽喜笑顏開。
林羽被他的動作一驚,趕緊將手抽回來塞進自己兜裡。他後退兩步,扭頭四處張望,發現沒人看見這才放下心來,忍不住責備道:“外面人多,你別這樣。”
“噢。”
陳清風被他一系列舉動弄得沒了心情,臉上掛不住笑了,將手揣回自己兜裡,也不說話,一個人生起悶氣。
林羽意識到氣氛不對,自覺自己剛才的動作或許有些傷人,又往陳清風身邊挪了挪,靠近一些。
他挪一步,陳清風也挪一步,他靠近一尺,陳清風遠離一丈,都要挪出公交站了。
一輛公交車入站,剛才等車的那三三兩兩的人,全部上了車,留下還在鬧別扭的兩人。
見人走光,林羽疾步上前,將陳清風的手拽了出來,十指緊扣,塞進自己的兜裡。
“陳清風小朋友,不生氣了行嗎?”林羽說。
陳清風傲嬌地扭過頭,“沒生氣。”
“沒生氣你躲什麽。”
“沒躲。”有人死鴨子嘴硬。
“真沒生氣啊?那好吧,是我想多了。”
林羽假裝松開手,不握了。
陳清風這下急了,重新拽緊了,“幹嘛幹嘛,我就要握著!”
林羽笑他:“不是沒生氣嘛。”
“我沒生氣!”陳清風理直氣壯,“我就是不高興!我牽我/男//朋友的手怎麽了?他們/愛/看看,看不慣就報/警!你管他們做什麽。”
林羽被他的“/男//朋友”三字砸懵了,他轉過頭,小聲反駁:“誰是你/男//朋友……”
陳清風沒聽見他說的,只看見他通白如玉的臉快要變成紅瑪瑙了。
扳回一城的陳清風,得意忘形,輕撞林羽的肩:“別害羞了,車來了。”
林羽像是找到了躲藏的地方,連忙抬頭查看,前方空蕩蕩的,沒有一輛公交。
“啊,對不起,我看錯了。”陳清風假模假式地向他道歉。
引得林羽怒視。
逗他/男//朋友可太有趣了。陳清風每次看到林羽氣鼓鼓地皺著眉頭瞪他,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就像林羽跟他在撒嬌一樣,甚是可愛。
前方又過來一輛公交車,陳清風點到為止,挑眉示林羽,“這回真來了。”
林羽白他一眼,不信。
陳清風隻好討饒地靠在他肩上,“真的,沒騙你。”
林羽聳肩,將人推走,將陳清風的手從自己口袋裡甩出來,轉身準備等公交過來。
陳清風跟過來,林羽扭頭假笑:“謝謝你送我到這,公交來了,你可以先回去了,謝謝您的款待!”
陳清風大驚:“我不回去呀!我要送你回家!”
林羽嚴詞拒絕:“不用!”
“我就要!”
陳清風以為林羽真生氣了,不管不顧地就要湊上來。
林羽這才不開玩笑了,神色正常地解釋:“真不用,你快回去吧。回到家我給你發消息,好嗎?”
他都這樣說了,陳清風哪還不答應,他將人抱在懷裡揉搓,在他耳邊細語:
“短信不好,我聽不出你的語氣,給我打電話好嗎?回到家了就給我打電話,不高興了也給我打電話,不要再一個人跑過來找我了,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去找你,我帶你走。”
陳清風知道與家庭矛盾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他知道林羽回到家,又得重新面對他們,心裡或許又得難受。他幫不了什麽忙,只希望林羽想逃避時,能夠想到他。
公交車到了站台,林羽用力回抱陳清風,應了他:“好。”
……
回到家,林羽換了鞋進屋,客廳裡林曉宇正拿著手機玩遊戲,電視機裡又在重播春晚。
林春生和謝紅芳在廚房裡做著午飯,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經意瞥見了林羽,笑容也僵了一瞬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