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風不知他想做什麽，只是他被林羽扯過去，兩人挨得近了些，讓他有些不適應。

　　見他半天不說話，陳清風覺得他莫名其妙，一把將符拽了回來，細聲道:“不經別人同意就亂碰別人東西，是個很不禮貌的行為，明白嗎林羽同學？”

　　陳清風一本正經地訓誡對方。

　　林羽沒惱，反向陳清風道起了歉，“對不起……”

　　“沒關系。”

　　陳清風話音剛落，林羽的淚水瞬間滑落。

　　陳清風呆在原地，他明明沒說什麽重話，怎麽還能把人惹哭了？一向坦然的陳清風，有些心慌，手忙腳亂地想要替人抹掉眼淚，手剛抬起又放了回去。

　　他倆什麽關系？這樣也太過曖昧，陳清風已經下定了決心與他保持距離，現在這般又算什麽？

　　陳清風收回了手，隻說了一句，“你哭什麽？別哭了。”

　　“什麽？”

　　聽到陳清風這麽說，林羽摸了摸臉，濕漉漉的一片，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竟哭上了。

　　林羽扯著袖子擦乾眼淚，連忙起身向隊伍末尾的班主任說了一聲，便跑向了廁所。

　　陳清風隻望一眼林羽的背影，又收回了視線。

　　林羽匆忙跑進了附近的廁所，全身被抽空了力氣一般，他癱軟地扶著洗手台，蹲在了地上。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救他的人，原來就是陳清風！

　　原來，在他最絕望的時刻，奮不顧身地跳到了他身邊的人竟是陳清風！

　　原來，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光裡，陳清風早已認識了他。

　　難道陳清風偷偷僖歡了他這麽久嗎？

　　林羽不敢往這想，一想到這些，他便覺得窒息。

　　如果真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僖歡的人去死，那是怎樣一種體驗？

　　不知道別人是何種心情，林羽光是想想陳清風在他面前死去，都覺得心痛難忍，呼吸困難。

　　更別說他此刻知道了陳清風曾為了救他，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林羽心肺俱裂，他捶月匈頓足，無聲哀嚎著，盡管這樣，也沒能減輕他的痛苦。

　　陳清風可以為了他豁出性命，而他卻因為膽怯而拒絕了他，甚至對他冷語相待。他怎麽能這樣對陳清風？

　　漸漸地，林羽感覺好似大腦缺氧，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依舊喘不上氣來，手指也開始不自覺地蜷縮，再無力支撐他扶著洗手台，林羽癱坐在地。

　　……

　　陳清風一直勸導著自己忽視眼前的無人來坐的椅子，可去了廁所遲遲未歸的林羽再加上離開前的異常行為，都讓陳清風不得不在意。

　　“老師，我看林羽好像不舒服，他現在去廁所有一會兒了，要不我去看看吧？”

　　“你別不是拿他當借口自己溜走吧？”班主任狐疑。

　　“怎麽會，要溜我還告訴你？我傻呀。”

　　“行，趕緊去吧，快去快回，十分鍾不回來，我就去抓人了。”

　　“沒問題老師。”

　　陳清風向班主任說明後，趕緊順著林羽剛才的走向跑了過去。

　　這種無聊的會議，總會有人找借口，溜出來玩會兒，陳清風剛跑出操場，就看見前面有兩人正在廁所外聊著天。

　　他倆見陳清風跑了過來，向是要上廁所的樣子，那兩人趕緊上前示意他先別過去。

　　“嘿同學，要不換個教學樓上廁所吧，裡邊有人在哭呢，進去了怪尷尬的。”

　　這兩同學十分友好地對陳清風進行了提醒。

　　“好，謝謝了同學。”

　　陳清風一聽便猜到裡面的人林羽沒錯了，他向人道了謝，便衝了進去。

　　誰知剛進去，便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林羽的臉已經呈現出不自然的紅，快要栽倒在地。

　　陳清風跨步上前，蹲下身，將人半拽起身，一手捂住了林羽的嘴。

　　“別急，別吸氣了。”

　　林羽意識混亂中，聽見了陳清風的聲音，聽從他的指令，小口小口地口耑著氣。

　　直到陳清風的手心，沾滿了林羽的唾液，林羽才有些清醒過來，握住了陳清風的手腕。

　　陳清風見他好了些，也松開了手，什麽話也沒問，就要起身將手洗乾淨。

　　林羽卻以為他這就要走，連忙握緊了陳清風的手，淚水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陳清風被林羽剛才那副樣子嚇了一跳，現在這人又拽著他不撒手，也心軟了些，沒撇開林羽的手，只是撇過頭去，說:“我洗個手而已。”

　　林羽愣愣地點點頭，跟著陳清風一塊起身。

　　他身上沒帶紙巾洗完手後也沒有紙巾給林羽將糊了一臉的眼淚和嘴邊的唾液擦乾淨。

　　林羽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眼裡充血，嘴邊水漬還泛著光，這樣子實在有些狼狽，他一手打濕，將臉抹乾淨，另一隻手依舊緊緊扣住陳清風，生怕他手一松，人就跑了。

　　林羽實在是多慮，他這幅樣子，陳清風哪敢放心離開。

　　陳清風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將臉抹乾淨，內心躊躇不決，很想問問林羽，為何一個躲在這哭得這麽傷心。

　　像極了那年，他在馬路那頭蹲下哭泣的背影。

　　陳清風不敢開口詢問，他現在已經沒有立場去探聽他的私事，也害怕從林羽口中聽到一句“與他無關”。

　　林羽洗完了臉，臉上濕漉漉的，他抬起肩，將臉蹭乾，眼睛鼻頭依舊泛著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