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男朝著鹿蕭這邊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扭回頭:“應該是你眼花,安全時間結束前NPC不會有動作。”
鹿蕭只是維持了三秒不到,索性放棄了對畫作的欣賞,大幅度活動了一下脖子後,朝著幾個人看去。
正巧對著他的寸頭壯漢又叫了起來,指著他大喊:“動了!真的動了!”
襯衫男被他吼得有些煩躁,用更大的聲音回道:“都說了在安全時間結束之前NPC不會動!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一隻手放在了襯衫男的肩上,鹿蕭一隻手撓了撓嘴角邊,等他僵硬的轉頭看到自己後,才慢吞吞的開口。
“你好。”
短短的兩個字,鹿蕭嚇軟了寸頭壯漢,嚇倒了襯衫男,嚇得兩名女性跑了好遠,嚇得戴眼鏡的青年推眼鏡時差點戳瞎自己的眼睛。
鹿蕭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後退兩步,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不是NPC,我是玩家,跟你們一樣。”
良久的沉默過後,襯衫男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努力遮掩自己的狼狽。
兩位女性見沒有危險,也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但依舊跟鹿蕭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敢靠近這個來歷不明的家夥。
鹿蕭看他們還不信,張了張嘴準備解釋。但是在他剛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周圍的遊客動了起來。
展廳一時間熱鬧非凡。
“安全時間結束了。”短發女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只有玩家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一身西裝三件套的策展人朝著六個玩家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有些茫然,在見到玩家的時候也沒有在入口處的那種自來熟的感覺。
策展人停在玩家面前,開口道:“你們是唐小姐邀請來的客人吧?唐小姐跟我說你們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特意讓我為各位安排住處。”
不等他們開口,策展人疑慮了一瞬間,又在自己的手機上確認了幾名客人的臉,挨個對比過後,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吧。”
……
他們的房間被安置在了三樓。
一樓和二樓都是畫作的展示區,只是看畫作上的習慣,這個畫展應該是分屬於三名不同的畫家。
策展人一邊帶路,一邊給他們介紹:“二樓右邊的區域是唐小姐的畫作,一樓是唐小姐老師的作品。二樓的話,倒是也有能供客人住宿的地方,只是不如三樓安靜。”
“二樓左邊是誰的作品?”被孤立了的鹿蕭忍不住開口問。
策展人順著鹿蕭的視線朝著那邊掃了一眼道:“唐小姐的師兄的。”
對於這位畫家,策展人似乎是不願意多說。只是簡單的回答了鹿蕭一句,就沒有再說其他關於他的事。
他把人帶到了三樓,將三把房間門的鑰匙交給客人們,告訴了他們對應的房間後,以還有要事為由,匆匆的回了一樓。
“這裡有三個畫家,看來我們只需要想辦法見這位唐小姐一面就能完成主線任務了。”襯衫男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
鹿蕭還是有很多問題想問的。最讓他不理解的一個,比如——這裡是求生遊戲副本,可他並沒有發現有什麽潛在的危險。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時間還沒到,危險還沒出來。
鹿蕭為自己的問題找好了答案。
就在幾個人各有各的想法,都在想自己的事情的時候,碎花裙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寸頭男被這聲尖叫嚇得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了一把水果刀,對準了碎花裙的方向。
至於那名眼鏡青年,神色還算淡定,但是推眼鏡時發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緒。
“怎麽了?”短發女扶起摔倒的碎花裙,任由她撲進自己的懷裡安撫情緒。
碎花裙顫抖的抬起胳膊,臉死死地埋在短發女的衣襟裡:“那幅畫、那幅畫動了!”
鹿蕭慢吞吞的抬頭,順著碎花裙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只是一副畫著人像的畫作。
畫作上的金發美人斜坐在皮製沙發上,姣好的身材在紗裙下緩緩舒展,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左上方的位置,似乎是在仰望自己的愛人。
“畫怎麽可能會動呢,這位姐姐是看錯了吧……”眼鏡青年又是抬手推了推眼鏡,聲音不大,比起安慰碎花裙,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裡不是現實,那些科學放在這裡沒用。”襯衫男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卻突然想起自己沒帶打火機,只能叼在嘴裡過過嘴癮,“畫可能會動,這裡也可能存在鬼魂。”
短發女人抬頭瞥了襯衫男一眼,一把從他手中拿來了一個鑰匙:“三個房間,我和這姑娘一間,剩下的兩間你們自己安排吧。”
襯衫男沒異議,只是覺得短發女人這動作也太粗暴了些。
作為一名合格的新人,鹿蕭覺得自己有必要合群一點,爭搶一下襯衫男身邊的位置。只是他的動作慢了半拍,沒等他走到身邊,人大膽子小的寸頭壯漢就已經抱上了那根大腿。
鹿蕭默默移動目光,與膽子同樣不大的眼鏡青年撞了視線。
眼鏡青年身體狠狠地抖了抖,在鹿蕭的目光下後退了幾步,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
鹿蕭張了張嘴,說出了一句反派解釋專用名詞:“我真的跟你們一樣,只是玩家而已。”
雙方開始僵持,一邊是兩個老玩家帶三個新玩家組合,一邊是可憐兮兮孤苦無依開頭作死裝NPC的鹿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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