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年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古智宇平時都以一副沉著冷靜的性格自居,但此時,秦淮年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中看到了一股不屬於古智宇的瘋狂與決絕。
“陸祁和嶽鱗之前的計劃是毀掉大阿爾卡那,但我很清楚,這些牌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銷毀的,但……如果利用愚者的特性將二十二張牌逐一擊破呢?”
秦淮年隻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了,“嶽鱗和陸祁當初是為了解決系統在玩家之間留下的隱患才想毀掉大阿爾卡那,你呢,你是為了什麽?”
“我?”古智宇重複了一遍,“我只是為了一個令人向往的可能性。”
“一個稍有不慎就會毀掉全局的可能性嗎?”秦淮年皺起了眉。
“這是備用選項,一個如果陸祁失敗就可以啟用的備用選項。”古智宇抬起頭,似有感應的朝著二樓的一扇窗戶看去。但窗戶後面沒有人,古智宇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重新看向秦淮年。
秦淮年認識古智宇很久了,對方一直都是一個很有理性的人。即便有一天成為了『星星』,古智宇也從未展露出自己被神職牌勾引出的暴虐的一面。
最近系統出現的問題確實很多,就連很多反應遲鈍的玩家都感覺到了。
可為什麽,明明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古智宇為什麽要賭這種事情?就算陸祁失敗了,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在系統的世界裡活很久。
古智宇似乎看出了秦淮年的想法,他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我們順從了系統這麽久,偶爾反抗一下也很有趣,不是嗎?”
……
鹿蕭後背靠在牆上,他的一側是那扇能夠看到玫瑰和後花園的窗戶。
古智宇和秦淮年的交談似乎出現了一些小小的爭執,不過古智宇的直覺很敏銳,沒給他太久偷看的時間。
謝宜順著院子的小路出去了,鹿蕭猜測他應該是想看看這場遊戲的場景是僅限於公館還是擁有一個完整的世界。
“祁亦沉,你說……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
“你指的是……什麽,遊戲時間……還是……離開這裡的時間?”祁亦沉的意識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也是分成了好幾個部分才勉強說完。
看他這副沒精神的樣子,鹿蕭忽然有些質疑他們幫助白聞的行為是否正確?要知道祁亦沉現在可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青年,隨便鹿蕭對他做什麽都沒辦法反抗。
“你現在是又沒有心臟又沒有記憶的,如果咱們能出去,這種狀態能活著嗎?”鹿蕭跳了個話題。
“當然不能啊蕭哥,沒有心臟的人怎麽能活呢,現實世界又不是系統世界。”祁亦沉睜開眼睛,那雙金色的眸子有些潰散,“不過我若是拿回心臟,蒼雪可就不存在了。你舍得那隻可愛的小狼崽子嗎?”
“……不舍啊,小白可比你聽話多了。”嘴上是這麽說的,可鹿蕭比誰都希望祁亦沉重新成為一個人類。
祁亦沉笑了一聲,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很順滑的又轉移了話題:“玩家們的時間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們得等,等最後一位客人的到來。不過依他的性子,肯定會比約定的時間遲個幾天,好在我也沒早來。”
……等誰?
鹿蕭想問,但回頭一看,祁亦沉這個心大的居然又放心的睡了過去。這讓鹿蕭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最後只能歎氣一聲,試圖通過窗外的玫瑰讓自己忘記煩惱。
……
午餐時間謝宜並沒有回來,這讓身為館主的賽德利安很是懊惱。
“容我問一句,各位,你們是覺得有那個把握逃出梅思萊塔的追殺嗎?”
賽德利安的語氣有些像是開玩笑,但唯一來過這裡的邱岐知道,以梅思萊塔的能力,哪怕謝宜逃到天涯海角,只要還在這個副本裡,就都會被抓住。
古智宇從容的叉起一塊肉放入口中,“賽德利安先生,午餐時間才剛開始,只要能在結束前吃完午餐就不算是違規吧?”
賽德利安思索了一下,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可我要新增一條規則。”
六個人的動作齊刷刷的一頓。
……不是,還能這麽玩?
“第八條,不要讓館主難為情,也不要讓館主生氣。”說完,賽德利安笑眯眯的拍了一下手,“好了,那位玩家現在違背了一條規則,梅思萊塔。”
梅思萊塔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賽德利安身後,他行了一個禮,恭敬道:“主人。”
“去吧,把他抓回來。”賽德利安目光緊緊的盯著在場的幾個玩家,唇角揚起殘忍的笑,“如果是主動的,可以減少一些懲罰,如果他不願意……你知道該怎麽做。”
梅思萊塔一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公館內。
餐桌上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直到季錦飛耐不住寂寞,笑嘻嘻的打破了這份寂靜:“現在最麻煩的鬼走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空間扭曲的力量在季錦飛話還未說完的一瞬間就在賽德利安的位置發動。賽德利安神色一凝,動作很快的離開了餐桌。椅子幾乎被擠壓成了粉末,那片位置的餐桌也被弄得稀巴爛。
賽德利安背著一隻手,神色平靜的望著出手的古智宇。
接踵而來的是一把金色的戰斧,賽德利安後仰躲過鋒刃,抬手擊退險些打到他的秦淮年。賽德利安出手有點重,秦淮年痛的動不了,感覺自己肚子裡的髒器似乎已經擰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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