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言的眼裡露出一絲迷茫:“你是寧奚。”
不可以隨便親別人,可寧奚又不是別人嘛。
寧奚:“……”
他被溫書言這奇怪的邏輯打敗了,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全世界只有“寧奚”和“別人”的分類方法讓他從心底生出了一絲欣慰來。
起碼說明,這段時間,他在這小家夥身上花的時間精力和心思都沒白費。
就在他躊躇著該如何進一步解釋的時候,775興奮地飛出來,煽風點火道:【你不是說要跟人家當朋友的嗎?好朋友之間親一下怎麽了?別這麽扭扭捏捏的。】
寧奚:“……”
這個世界終於還是瘋了。
半夜,寧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自己臉頰上還殘留著一點柔軟的觸感,麻酥酥的。
親一下臉都能這樣,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臨別前那一下被溫書言得逞了,到底會有什麽樣的感覺。
但他是真的不敢想象。但凡深想一下,都覺得自己心裡盈滿了負罪感。
溫書言什麽都不懂,雖然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都已經是一個十足的成年人了。
寧奚在心裡打了好幾版草稿,準備系統全面地給溫書言科普一下,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跟別人做的。
哪怕是最親近的家人,哪怕是最信任的朋友,哪怕是……寧奚。
直到快要天亮,他在心裡敲定了一版較為滿意的稿子,這才緩緩入睡。
誰知,醒來之後,他精心籌備的發言稿完全沒能派得上用場。
“什麽?有兩個明先生找上門去了?等一下,我馬上到,你們保護好書言。”
寧奚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溫書言的住處,果然見到兩個姓明的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一個叫明正安,一個叫明赫,都是明玉成的遠房親戚。
沒看見溫書言,大概是躲在房間裡了。
寧奚進來的時候,明赫正惡意橫生地嘲諷著:“離了婚才生的,誰知道到底是誰的種?”
明正安猶疑道:“大伯既然肯認,應該是做過鑒定了吧?”
“哼,什麽鑒定,有錢能使鬼推磨,要造個假會很難嗎?”
“說的也是。大伯估計就是顧慮這個,才把人藏在這麽個不起眼的小房子裡養著。要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怎麽會不光明正大地接回去?”
“身份存疑暫且不說,這小崽子也太傲了,連帶著伺候的人也狂妄起來。見了我這個長輩,一個字都不說,招呼都不知道打一個,轉身就往屋裡去。就這樣的教養,也配當明氏的繼承人?”
他們倆正說得起勁,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咳:“兩位。”
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見寧奚,臉上的表情頓時開始變幻莫測。
寧奚皮笑肉不笑道:“兩位不是去了分公司嗎?怎麽突然回來了,也沒打聲招呼,董事長知道這件事嗎?”
明赫冷哼一聲:“我現在不回來,是要等董事長被你們哄著把公司送到了外人手上才回來麽?”
明正安也道:“寧總,我知道董事長倚重你,信任你,但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大家都知道董事長屬意你來接班,結果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身份不明的兒子,你心裡就沒點芥蒂?”
寧奚臉上的笑意微微淺了些:“這就不勞二位費心了。董事長既然交代了我幫忙照顧,那我肯定就要盡心盡力。能為董事長效勞,我也顧不上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倒是兩位不請自來,擅闖民宅……”
“不是我說話難聽,但今天這事要是被董事長知道了,他肯定是要動怒的。屆時兩位討不到好,我也要受牽連,這是何必呢?兩位要是有心探親,不如先去董事長那裡過個明路,免得讓人誤會。”
這兩個人都是見識過寧奚手段的,深知這就是一頭笑面虎,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惹上他為好。
所以,聽完這一席話,明赫和明正安也沒多磨蹭,很快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但寧奚看著他們眼裡的算計和狠意,心裡清楚,這事沒完。
方才躲到廚房給寧奚通風報信的王姐湊上來道:“要不要跟明先生說一聲?我聽說,明家的親戚很多……”
寧奚了然。
明家的親戚很多,明赫和明正安是其中比較蠢的那一批。能率先千裡迢迢地找來這裡,也絕不是因為他們消息最靈通,八成是被人當成了探路的石子。
他們今天沒能近距離接觸溫書言,所以不知道他的特殊情況,只能拿他的身份說事。
可時間久了,前來“拜訪”的親戚一定會越來越多,溫書言的情況也就無處掩藏了。
“這件事我會跟明先生說。但當務之急,是給書言換個住處,不能再讓人來打擾他。”
王姐點頭道:“其實就算沒有這事,我也想著,是時候該搬個家了。書言現在已經能接受被您帶著出門了,只要住的地方清淨就好,沒必要非得遠離市區。這裡實在太遠了,寧先生來回一次,路上就要兩個小時起步,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
要是距離更近一些,寧先生就能更經常來探望書言,書言也就能更高興一些了。
每次寧先生帶書言出門,回來之後書言的情緒都會穩定很多。
寧奚想了下,說:“剛好明先生送了我一套房子,離我的住處很近,距離書言平時喜歡去的幾個地方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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