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是所有選手都要回答的,邵然回答的是官方的“繼續拍戲,為大家帶來更多更好的作品。”,很多有話題有實力的素人,比如陳小迪、何月,早就在放假那天得到了很多公司的橄欖枝,含糊地說著以後還會留在熒幕,也有成績不太好的素人打算將這次比賽當作一個美好的回憶,未必會真的做演員。
他們的回答,都在觀眾的預料之中,只有楚清筠,讓他們很是好奇。
如果贏了,作為冠軍,自然是參演《往來成古今》,成為單元主角,還有翻身機會。
可要是輸了呢?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留在WD,可WD的瘋勁兒大家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周家對楚清筠不管不問的態度也是全網皆知,節目結束後,沒有直播攝像頭的保護,該會有多危險!
觀眾並不了解楚清筠現在的高人氣代表什麽,他們只知道在眾目睽睽下都有人敢隨便欺負他,結合楚清筠說過的“沒有退路”,稍微想象一下他未來的處境,想起他對演戲的熱愛,就覺得絕望。
身後就是萬丈深淵,怪不得楚清筠這麽想贏。
鏡頭中,楚清筠在聽到這個問題後,第一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花時間想了想:“離開之後……繼續生活吧。”
他說得含糊,給了觀眾更多的想象空間。
“未來的事都不確定,我更希望過好現在,贏得比賽。”
一如既往的自負又悲觀。
猜測著楚清筠這樣矛盾的性格是如何養成的,觀眾忍不住更加心疼。
采訪結束後,楚清筠從椅子上站起來,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席同。
他靠在門邊,眉頭緊鎖,盯著空中不存在的一點沉思,像是在回憶什麽不好的事情,又像是發呆。
楚清筠願意相信系統只是一團代碼,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就像個靠指令行動的機器,開心就笑,難過就哭,擔心時的表情就是擔心,對楚清筠的欣賞和傾慕也從來不加演示,情緒轉換時,表情也跟著轉換,不像正常人類會隱藏情緒和複雜心事。
這也是觀眾總是說他精神不太正常,也很少懷疑他和楚清筠的真正關系的原因。
就像觀眾很少在楚清筠臉上見到真心的笑,楚清筠也沒怎麽看過席同露出這樣複雜又富有人性的表情。
等他走近,對方才回過神來,臉上又切換回了面對他時標準的開朗又殷切的笑容:“老板,你完事了,我們去吃晚飯吧,其他人早就過去了。”
楚清筠點頭,跟他並排走了幾步,像是隨意提起搬問道:“你剛才在想什麽?”
席同沒反應過來:“嗯?什麽?”
“剛才我采訪的時候,”
楚清筠扭頭輕笑,看起來有那麽幾分關心:“我看你不太開心。”
觀眾見楚清筠竟然關心起席同,忍不住大呼好甜。
當事人則心頭一緊,僵硬地咽了下口水。
席同不說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楚清筠的統,也能排進前三,他太了解當自家宿主態度突然變好,戴上客氣的假面意味著什麽。
他又被懷疑了。
真聰明,真可愛,又好讓人心疼,要不是經歷得太多,一個只有十八年記憶的男孩怎麽有這麽高的心防。
如果他真的能像給觀眾展現的人設那樣單純直白就好了,可轉念一想,更聰明就代表著更大的生存機會,單純善良就能得到一切只是童話故事,連周池這種“錦鯉體質”都不信。
楚清筠余光看見男人宕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隻機械地重複走路的姿勢,不由蹙眉,抬手將胸前的麥克關了。
他加密通話的次數跟其他選手比算少的,觀眾想著可能接下來的通話涉及席同這個非公眾人物的隱私,並沒有什麽過大的反應。
“宿主,我只是有點難過。”
席同神情低落:“您說繼續生活……是不想繼續逐夢娛樂圈了嗎?如果您最後沒有走上原著結局,我就沒有業績了。”
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楚清筠。
席同總是把他的意圖猜得一點不差,他不信對方看不出他剛剛那句含糊的回答是故意的。
席同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將眉頭蹙成擔憂的形狀。
“這不一樣,根據主系統的計算,您任務失敗,放棄生命的幾率高達百分之五十……您說好好生活,是有過放棄生活的想法嗎?”
楚清筠一愣。
這是他從醒來後就一直逃避,卻怎麽也逃不開的問題。
穿書者留下的病。
他按時吃藥,盡量讓演戲填滿生活,不去回憶那些會引起痛苦的事,除了即興表演那次被母親的搖籃曲刺激到,還沒有犯過病。
可第一次發病那晚,如脫韁野馬般不受控制瘋長的厭世念頭還是將他嚇到了,他當時幻想出了一個具體的“穿書者”,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能輸給穿書者,不能輸給周池,才漸漸回神……
如果那時意志稍微不那麽堅定,如果他真的因為母親失蹤的難過順從了那些念頭,他說不定真的會有危險。
“你的意思是……”
他皺眉:“按照你們的計算,我會輸給穿書者留下的病?”
席同連忙搖頭:“不是的,主系統只有原著數據,沒有您的數據,我剛剛重算了幾遍,宿主您百分之一百會成功,只是想到您有過那種念頭,我就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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