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筠答應下來,接著壓低聲音:“我看新聞說驃國北部最近在打仗,吳將軍還好嗎?”
吳帕:“他好得很,還讓我跟你助理問好,他不在你身邊嗎?”
吳帕的聲音不大,但左右還是聽到了,楚清筠左邊的年輕人動了動身子,盡量坐直。
楚清筠:“他有自己的事業要忙。”
導演在前面呼喚吳帕,打斷了兩人的寒暄,楚清筠不在主創團隊內,和導演點了點頭,便坐了回去,慢條斯理地套上大衣。
一排四個人,除了穿衣服的楚清筠,另外三人中,一人作為同行者,理所應當地等著,但左手邊的兩位:霍總和陌生年輕人也都一動不動,霍總盯著楚清筠,眼神複雜,那個年輕人似乎還沉浸在電影中,像普通席的粉絲,在手機上瘋狂打字。
霍總大大咧咧坐著,見楚清筠穿好衣服,終於開口:“楚先生……”
他這一開口,立即引來不小的打量。
誰不知道霍總最近因為與周池曖昧大出風頭,他又是WD的總裁,和楚清筠打過官司的前老板,見他對楚清筠講話,都豎起了耳朵。
是要挑釁還是被吸引?有沒有什麽好戲可以看?
然而讓看客失望的是,霍總一動不動坐了那麽久,最後隻吐出了一句:“恭喜。”
只是語調有些陰陽怪氣,聽著不像什麽好話。
也難怪霍總這樣,他作為楚清筠的對立方,說不定像那些黑粉一樣,是來看熱鬧的,可楚清筠的表現顯而易見,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楚清筠回頭瞥他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連一句“謝謝”都欠奉。
看過綜藝的人都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這位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相比霍總,楚清筠在這部電影中的深刻印象和可見光明的未來才更重要,他們見楚清筠站起來要走,都在他離開的一路上等著寒暄恭喜,不再關注霍總。
霍總看起來沒有生氣,翹起一邊嘴角,露出了個邪魅狂狷的微笑,也終於站起來,從另一邊離開。
忍著尷尬強行坐在原位的助理:……
有什麽毛病,坐這麽近就為了說一句話?
他很確定之前的調查沒有錯,霍總私下裡和楚先生聯系過不止一次,因此這個互不待見的短暫交流很有可能是演出來的。
“但他們要做什麽?把周池重新推出來對楚先生有什麽好處?”
助理與席同會面後,將看到的所有事告訴席同。
席同從電影后期一直哭到散場,正用冰袋敷眼睛,沒搭理他,半晌,突然問道:“那個跟他一起走的人是誰?”
助理:“楚先生叫他艾大夫,我剛查了一下,是楚先生去的那家心理谘詢室的醫生。”
席同點頭,把冰袋放在額頭,沉吟半晌,又搖了搖頭。
“這些不用我們管,我只要保護好他就行了,有其他需要他會跟我說的。”
助理抿了抿嘴,對他這副小媳婦樣有些無語,你要是不在乎,跟來這一趟做什麽?
“還有,看著點最近送到工作室的劇本,如果是和WD有牽扯的劇組,都記得告訴我一聲。”
席同放下冰袋,拿出手機,撫了撫屏保上楚清筠的臉:“行了,充完電該回去工作了。”
“那位艾先生……”
助理在意識到這位真的只是來看首映電影后仍不死心:“……按照規定,心理谘詢師是不能和患者發展私下關系的,他好像對楚先生很有好感,不惜違規。”
“這個人我知道。”
席同絲毫不覺得自己對楚清筠身邊人關注度的兩極分化有多奇怪:“不用管他,沒什麽大用。”
不遠處的咖啡館,這位被評價為“沒用”的醫生正為掀開他的馬甲添磚加瓦。
“年初你跟我要了不少催眠的相關資料,再結合你說的,束縛椅立在鏡子前,有沒有一種可能,失憶其實是你自己想要的結果……”
艾醫生見楚清筠看向櫥窗外,也跟著看過去:“怎麽了?”
“沒什麽。”
楚清筠收回視線:“這個不太可能,你看節目錄播了嗎,我是在和周池交流後,失魂落魄地走出門,才碰到頭失憶,意外太多了。”
艾醫生沉吟:“也是,大腦有很多功能區,你應該只是忘了發生的事,其他的記憶還保留著……我只是覺得你私下裡和往常沒什麽變化,你當初找過來,我一開始覺得你是失憶了沒有之前謹慎,但現在看,只是因為你不再被母親的安慰掣肘,也就沒了隱瞞的必要。”
“是麽。”
楚清筠垂眸。
他今天被提醒著刻意回憶高中時光,才發現自己與四年前的區別,他在節目中毫無顧忌的嬌氣,與穿書者一爭高下的不服氣和喜歡被關注的張揚愛好,都很十八歲,但仿佛經過無數次鍛煉的精湛演技、走一步看十步的算計,又顯得沒那麽年輕。
縱使他非常不願意,也不得不問道:“你說的這些……存在於大腦其他分區的東西,在換了一個靈魂後,還能保留嗎?”
艾醫生被問得一愣,仔細琢磨了一下,答道:“你是想說人格分裂?那要看是什麽樣的人格,以及患病時間,這個很複雜,放心,你不是人格分裂。”
“我總覺得……你在逃避什麽?為什麽你這麽想和過去的四年撇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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