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高男一言不發睡在草堆。
楊陽還想在說點什麽,被鍾武一個眼神硬生生咽回去。
鍾武躺在窗戶旁的草堆,抱臂,悠悠說:“我們池副將能吃苦。”
蠟燭很快被夜色吞噬,黑暗衝四面八方滾滾而來,將躺在破廟裡的人吞滅。
白日趕車的顛簸,讓睡在陌生的廟裡的池高男感覺身體急速往下降,身體又迅速上升,夢裡的飄忽不定讓他感覺暈厥,似乎有模糊的聲音扯住了他下沉的速度。
“池副將,池副將!”
那聲音越發急促。
池高男猛地睜眼,那一霎腹部的痛感傳來,“咳咳咳……”
“池副將,你醒啦。”鍾武正把池高男扛在肩膀上,迅速地跑向黑暗。
“咳咳咳……”池高男胃被顛得翻滾,他的聲音很虛弱,“怎麽了?”
鍾武:“安陵王追來了。”
池高男的瞌睡瞬間退散,“放我下來,我自己跑。”
“馬車呢?”池高男望著黑暗的周遭,不見車,也不見楊陽。
鍾武拉著他往前跑,“楊陽趕馬車去引開他們了,我們走另一條路。”
馬蹄聲遠遠傳來,池高男望去,只見一群騎馬的黑影往另一個方向追趕。
鍾武:“我們趕緊走吧,楊陽會武功,能釣他們一時半刻。”
沒有光又不熟悉的夜路逃跑並不順利,池高男腳步一深一淺,磕磕絆絆。
兩人跑進寂靜的森林,逃跑的緊張奪走對漆黑森林的恐懼,池高男大口喘息跑著,心跳得比他呼吸腳步還快,甚至干擾他辨別環境的能力。
“啊!”前方黑暗的背影傳來一聲慘叫,接著那身影掉入了更黑的黑暗中。
池高男跑向前方的聲音,大喊,“鍾武,你沒事吧。”
他抵達了鍾武摔跤的地方,卻不見鍾武,“鍾武,你在哪?”
他的聲音回蕩在漆黑的森林中,回應他的是撲朔振翅的飛禽。
“鍾武?”池高男的聲音和緊張的身體在黑暗中顫抖。
忽地,鍾武以無聲的姿態站在了前方,池高男腳踩厚重的濕葉、枯枝朝黑影走去。
“鍾武你沒事吧。”池高男慶幸地問,但他看不清對方,只見一團黑影,他認為對方是鍾武是因為這附近沒人了,就他們倆。
鍾武淡淡“嗯”了聲。
池高男松了口氣,“走吧。”
他走在前方,鍾武在後面跟著他。
“鍾武這路不好走,你小心點。”池高男彎腰撿起木根在前方開路。
鍾武默不作聲在後面跟著他。
與此同時,真正的鍾武被三個侍衛按在地上,他的嘴被捂住了,他在三個侍衛的手裡掙扎,努力向池高男發出提醒,可都無濟於事。
另一邊,池高男又摔了一跤,手骨擦破了皮,他繼續爬起來往前方走。
“啪!”池高男腳踩滑了,又摔了。
他又爬起來,繼續走。
那‘鍾武’就這樣在他身後看著他,不說話,不幫助。
“嘩!”池高男不知前方是滑坡,他滑了下去。
‘鍾武’冷漠地看著他從眼前摔滑而下,臉上肌肉抽了抽。
‘鍾武’往下走,卻看不見摔了的池高男。
‘鍾武’握緊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綻放。
這廂,池高男躲在巨大的荊棘刺篷裡,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疼痛的聲音。
此刻,一根尖利的刺扎在他的腳底下,但他不敢動,因為他發現跟在身後的人不是鍾武。
他是在和黑影走了一小段路的時候發現的。
如果黑影是鍾武,那麽鍾武肯定會走前方,即使不走前面,也會告訴他怎麽走,而不是冷漠的在後面跟著。
池高男努力收斂自己的氣息。
這個時候的黑暗起到了十分微妙的作用,它以黑色的姿態插入到自己和黑影之間,保護他不被發現。
周遭的靜謐讓人忘記了時間還在流走,池高男眼皮漸漸下沉,困倦腐化他的警惕,剝奪他的神智,最後昏昏欲睡。
“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這一句話像一道無情的雷電劈打池高男的天靈蓋。
他抬頭,豎起瞳孔,露出不知所措的恐懼,針扎的刺痛感從脊梁骨爬到後頸。
他本能地爬起來,想逃離,卻被一隻大手扣住了肩膀。
“水兒……我不夠好嗎?你為何要逃。”
男人以俯視的姿態看著池高男,那黑暗中的眼睛醞釀幽怨的光。
“蕭雲諫!”池高男的勇氣立即崩潰,他竭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放我走吧。”
話音未落,他被一個粗暴的吻奪取了聲音,隨後一隻大手掐上了他的腰。
“放你和別的男人私奔?”
池高男被男人錮住下巴,他被迫對上黑暗的冷眸,隻覺得寒意逼人。
“我的水兒,你可知你嬌滴滴靠在別的男人肩膀的時候,我有多難受?”蕭雲諫撕他的衣服,“你根本不懂,你不愛我!你背叛我!”
“唰啦!”
池高男被掐了脖子,無法呼吸,卻能感覺到身體裡的異物感。
無情地掠奪。
呼吸的困難讓池高男很緊張,“放,放手。”
男人粗魯的掠奪,侵佔,“本王是不會放開你的,你休想逃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