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家劇院的熟悉度遠勝後來人,況且他一直躲在光線昏暗的座椅底下,關燈開燈對他的視力影響極小。
男人的眼睛適應黑暗的須臾間,鬱臻已然離他隻余幾步之遙。
鬱臻擅用腿部力量,他的韌帶條件和骨骼長勢決定了他在格鬥上的天賦,他借用台階高度的優勢,單手按住椅背,下身騰空踩中下一排的椅背,抽身時猛地往前衝刺,測準距離抬腿往對方胸口一踢!那人胸腔一聲骨裂的震鳴,慘叫著飛撲出去!
他落地順勢翻滾一圈,聽著槍管落地的聲響尋了過去,先一步奪走武器。
……
杜彧對貴婦道:“你看,我說了吧,他沒那麽容易死。”
保養得當的貴婦放走了懷裡的黑貓,正為自己的小指塗上紅色指甲油,她翹著塗完的五指瞧了瞧,漠不關心道:“那是他還沒遇到我的人。”
“你的人?”杜彧想起來了,是在倉庫見過的那名身材高大雄壯的男人,周斂。
艾莉卡不是說要進入第二輪,才會和周斂對上嗎?
貴婦對著指甲吹了吹氣,“不過,我也不希望他死,這才剛開始嘛。”
杜彧觀察著畫面裡的鬱臻——不妙,傷口撕裂了。
他摁響手邊的傳喚鈴,對著話筒道:“我找艾莉卡。”
劇院的燈光重新點亮,進出口的門被從裡面上鎖。
鬱臻癱坐在最後一排的座椅裡,槍靠在腿邊,身下座墊被他腹部流出的血液濡濕,剛才一連串動作幅度過大,撕裂了傷口,他痛得沒力氣,只能這麽躺著。
不行,他真的很怕痛,這種拿槍的健全人再多來一個他都吃不消,更遑論還有22個,這回怕是真要被剝皮拆骨了。
死在這類莫名其妙的遊戲裡,他怎麽想都不甘心。
杜彧,一切都是因為杜彧,不可饒恕。
要是再讓他見到那個懶懶散散的公子哥,不管這裡是夢還是現實,他都要咬死他!
像是在印證他的預感似的,劇院的門忽然被踢踹和拳頭砸響!
門外嘈雜的談話聲通過門縫傳進來,少說有十來人。
“兩個人都在裡面!我一共聽到槍響了兩聲!”
“鎖上了!他媽的!那個狗娘養的不會已經拿到解藥了吧!”
“快點進去,別讓他獨吞了!”
……
鬱臻咬緊牙關站起來,蹣跚地走向那個被他用槍托砸暈的人。
這回要靠你了,哥們兒。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提前為杜彧點蠟了,雙手合十(╥╯^╰╥)
第49章 獵殺俱樂部(十一) 中場休息
劇院的門鎖讓子彈轟出大洞, 門被暴力推開,一群人魚貫而入。
鬱臻坐在舞台上,仰靠著椅背, 聽到哄鬧的人群聲, 虛弱地睜開眼, 他數了數, 十五個人, 武器種類豐富, 刀槍棍棒,無人空手。
他適時地抬起手臂, 露出手裡的一管深藍色液體, 注射針頭對準了自己膝蓋間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
此人被他揍得鼻青臉腫,半昏迷地倚著凳子腿, 肩膀和頭箍在他的膝蓋間,他手裡的針管已刺入對方的頸側, 深藍色藥水在傾斜的針管裡動蕩, 只要他一按,解毒劑便會注射進其體內。
闖入的人群直衝舞台, 不知是誰第一眼看清了他手裡的解毒劑, 大叫道:“都別動!”
人群顯然遲疑了,十多雙眼睛緊盯著他的手,每張臉神色各異。
這種注射器並非推力運作,而是內置了氣壓感應裝置,一旦摁下, 液體便會被空氣擠壓排出, 不能終止。他只需輕輕動下指頭, 就能毀滅十五個人的生存希望。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鬱臻笑了一下, 賭對了,擅用槍械的普通人本是極少數,後來的這群人裡沒有一個槍法特別自信的,否則他已經死了。
“我身體不好,簡單說下。”鬱臻放輕音量,節省體力,動了動嘴唇,“解藥只有一支,所以你們這些人,注定只能活一個。”
“少他娘的廢話,小子,解藥交出來,怎麽分是我們的事情!”領頭的人怒道。
此言一出,後排有人的眸色變得陰暗。
“是,我不管你們怎麽分。”鬱臻捂住嘴咳嗽一聲,眼尾有淚光溢出,疼的。他平和地掃過台下每一個人的臉,道:“做個交易吧,我和你們當中的某一個人。”
“我要到後面去,那裡有一間密室。”他側頭瞟了眼身後的紅色帷幕,台下人的目光隨他移動。
“我會帶著解毒劑在那間密室裡待59分鍾,如果一個小時內我不出來,就會死,但在死之前,我會自己用掉這支解毒劑。”他出其不意地抽出針管,刺進自己的頸動脈,並一腳踹開身下的男人。
他站起身,維持扎自己脖子的姿勢,走到舞台邊緣,說:“現在,不是殺了我,你就能活下去,而是我死了,你們都會死。所以,隨便你們怎麽樣,59分鍾內分出勝負,贏了的那個人打開門找我,我給你解藥。”
他揚起左手,把密室的鑰匙扔到台下。
鑰匙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間隔了半分鍾,底下的人群開始哄搶。
鬱臻看到左下方有人拿槍管指向他,這個人的槍法明顯不如第一個嫻熟,手還在抖;他偏了偏頭,露出頸側的針管,眼神暗示道:你確定?
那人眼睛發紅,轉向把槍口瞄準人群中間撿到鑰匙的人,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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