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他的臉色微紅。
杜彧要是不笑,充其量就是個非常養眼、卻有距離感的人,但一笑起來,殺傷力太大了。鬱臻默默念叨著,這人腦子有問題,不行不行,一邊把頭髮弄乾,換衣服,稍微打理了下儀容,出門。
……
場景、天氣沒有任何變化,同樣的時間,鬱臻來到甲板上,站在相同的位置。
距離他十五米的地方,柳敏和葉映庭以及他們的小夥伴,在一起拍照嬉鬧,歡聲笑語,青春洋溢。
沒有艾莉卡,只有他們。
鬱臻懸在心上的石頭落下,還好不是那種預見未來、改變既定命運的故事。
他望著柳敏,杜彧望著他,問:“那邊有你認識的人嗎?”
“不算。”鬱臻說,“夢裡見過。”
這裡不止一處與他夢中不同,比如甲板上很快來了一小支樂隊,由幾個和柳敏他們年紀相仿的孩子組成,應該同為旅客,樂器、麥克風和音響都是自帶。
他們唱了一首有名的流行曲,周邊的人全部圍了過去。
鬱臻拽著杜彧道:“走,去湊湊熱鬧。”
杜彧明顯不感興趣,但依然跟著他去了。
樂隊主唱是個漂亮男孩,染了頭張揚的藍發,混血長相,笑容極具感染力,音色很好,一開口就引起一眾歡呼和尖叫。
第一排的柳敏興奮得快把葉映庭的胳膊揪爛了。
觀看熱情而精彩的表演會使人心情變好,唱歌鬱臻聽不出好壞,但台風和人格魅力能夠欣賞。
看到一半,他也有感而發道:“他好可愛啊。”
杜彧比他高不少,眼尾的光斜掃著他,不以為然道:“人家是未成年人。”
“萬一只是長得顯嫩呢?”鬱臻看得目不轉睛,“你說,請他吃飯是不是得排隊啊?”
多時沒人回應,鬱臻一扭頭,杜彧已經不見了。
“人呢?”
鬱臻在甲板溜達一圈,沒找到杜彧。
——這就是所謂的少爺脾氣吧?
他想,杜彧那麽大一個人了,該不至於走丟。便獨自去餐廳吃飯了。
鬱臻去了那家遇見嚴諶的餐廳,他要在相同場景親歷一遍,才能確信俱樂部只是噩夢,不是預言。
他選擇自己坐過的位置,今天柳敏等人遲遲未來,也許表演看得太開心,以至於推遲了晚餐時間。
鬱臻點的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菜,服務他的侍者也是同一個人。
沒了吵鬧的隔壁桌,他無聊地等著上前菜,有點寂寞;他拿了一張方形餐巾紙,平鋪在桌面折紙玩。
“您好,介意拚桌嗎?”一個陌生青年站到他的桌前。
鬱臻手指一頓,猛然抬頭,怔怔發愣。
嚴諶衣冠楚楚地立在他面前,眉目柔和,英俊卻文弱;手指戴著一枚閃耀的蛇形鑽戒,蛇眼是顆綠寶石。
見他沒表態,對方又問:“您好,可以嗎?我也是一個人。”
鬱臻背脊發寒,五指悄然收攏,掐進掌心。
“不可以。”杜彧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他越過嚴諶,拉開椅子直接坐下,從容地仰面道,“這位置有人了。”
鬱臻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掌心貼到折皺的紙面,盯著杜彧想,來得還真是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鬱臻:好喜歡哇可愛的小朋友
杜彧:……(QAQ)
讓小鬱喘口氣,也給小彧一個追老婆的機會。
下篇不算克系,算怪物大亂燉吧!升級的意思是從無神論世界到低魔嘿嘿。
第52章 安息島(二) 多疑
鬱臻晚飯吃得很少, 每道菜都剩了一半以上,侍者收盤子時問他原因,他搖頭說自己胃不舒服。
杜彧見他行為反常, 道:“剛剛那人和你有過節?怎麽一見到他就食不下咽。”
“這艘船有問題。”鬱臻不多說, 隻道, “吃飽了容易犯困, 晚上有得忙呢, 少吃。”
“你太緊張了。”杜彧對他隱瞞的內情並不好奇, “我保證,這艘船是安全的。”
“你憑什麽保證。”鬱臻不屑地挪開眼睛。杜彧在他這裡的信譽度極低, 他沒有把杜彧當成嫌疑犯對待, 是他給予老板的最後一點尊重。
“說起來,你為什麽恢復得這麽快?”鬱臻試著用現有結果反推杜彧的旅行目的和動機, 因為他缺失了那段記憶。“你躺了三年誒,康復期不要半年, 也得有三個月吧?”
健康的普通人長期不運動, 會導致骨質疏松、精神萎靡和體質虛乏;假如是植物人狀態在病床上昏迷三年之久,蘇醒後必然要進行康復訓練, 使退化的肌肉重新適應站立和走路。
杜彧憑什麽能恢復得如此迅速?才幾天就出門旅遊了, 天方夜譚。
杜彧說:“你看過《Kill Bill》麽?烏瑪·瑟曼花了十三個小時做到的事情,我花三天做到並不稀奇吧?”
鬱臻笑起來,又突然垮下嘴角,冷冷地問:“我臉上有寫著白癡兩個字嗎?”
“開個玩笑。”杜彧正色道,“我姐姐認識有幾位出色的醫生, 我當了一回他們實驗室的小白鼠, 幸好恢復得不錯。對了, 你不也是我的實驗員之一麽?”
勉強能接受的理由。鬱臻道:“你身體剛恢復, 你姐姐放心一個人出來玩?”
杜彧:“不放心,所以我帶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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