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稍顯無力,但鬱臻還是說了:“我也希望你明白,喜歡的前提是互相尊重,我不喜歡的事,你不可以強迫我做,撒嬌和暴力行徑都不可取。”
杜彧:“我盡量。”
鬱臻撓頭,實在太荒唐了,他竟然在牆縫裡和人正兒八經地聊天,話題還如此一言難盡。
說話的期間,他們早已離開密室的牆後,拐了七八次彎,進入到城堡隱秘的深處;別說Npc想找到他們倆,連他們自己想原路返回,都得仔細回憶來時的路線。
狗果然是會被主人氣場影響的動物,你鎮定自若,它便不會慌亂。
小灰狗安心地被鬱臻抱著,說它不重,卻有將近10斤,鬱臻抱得右臂酸軟,累了。
“就在這裡吧。”閉嘴了許久的杜彧,驀然開口道。
鬱臻:“什麽?”
“繞了這麽遠,外面的人暫時找不到我們。”杜彧拽他停下,“我們來分析一下,為什麽我們會來到鬼屋,那幫人有什麽目的。”
“Ok.”
以下是信息交換的時間。
兩人倚牆而坐,鬱臻打著手電光,杜彧搜出一把撕碎的照片鋪在地面,開始拚湊;小灰狗蹲在一旁舔毛,時而踱步嗅聞,與他們寸步不離。
照片很快拚好,是喬思塗和丁厭等8人的合影,稚嫩青春。
“這是我在二樓走廊的密室找到的。”杜彧指著照片上的喬喬,說,“第一點:鬼屋的人,認識他們,並且長期觀察著他們的生活。第二點:我玩遊戲時,房間裡藏了一個戴兔子面具的Npc,他在等待著捕殺我,但我不理解他的動機。”
杜彧問他:“你和那對情侶走了那麽多關卡,有沒有遇到危險?”
“真實的危險是沒有的。”鬱臻道,“我們遇到的Npc隻給了一張紙條作為警告,讓我們意識到危險的,是小楠的斷指;後面我一個人的過程中也沒有遇到埋伏或攻擊。”
杜彧:“你一個人沒有遇到危險,結伴的喬喬和叮叮遇到了;說明鬼屋Npc的優先目標是那兩個人,不是你。可能兔子想殺的人也不是我,畢竟走廊裡沒燈,他們大概率是隨便扯了一位玩家進去。”
鬱臻:“小楠伸手去洞裡拿電池被咬,同樣是隨機,沒人能預料第一個摸到機關的是誰;可能一切遊戲環節的最終歸宿都是落到他們手裡。我選擇繼續玩,就沒人趕來處理我,喬喬和叮叮想跑,他們就先解決了那兩人。”
杜彧:“那麽他們設計這間鬼屋,是為了對付這一整撥人,包括不在照片上的我們。”
鬱臻:“準確地說,和照片無關,這次鬼屋冒險是衝著五個人來的陷阱;喬思塗、丁厭、曲楠、藍玉、賀凌飛。剩下的人都是無辜的。”
杜彧:“為什麽?”
鬱臻給杜彧簡單地講了那段關於司雅的故事。
……
最後他說:“喬和丁認為,這間鬼屋是想為司雅復仇的人策劃的,目的是懲罰真凶。”
杜彧安靜地聽完,問:“你相信那對情侶的話嗎?”
鬱臻摸著下巴道:“百分之七十五的內容可信吧,那倆人沒什麽說謊的天賦,但他們很可能考慮過東窗事發的那一天,於是事先演練過多次,隱瞞了百分之二十五的真相沒有告訴我;比如拋屍的詳細過程,丁厭一個字都沒提。”
“嗯,憑目前掌握的信息量,我們無法推測誰是真凶,但替司雅復仇的策劃者的身份我有眉目了。”
“誰?”
“她的家人。”
“在那對情侶講述的故事裡,受害者沒有朋友和戀人,她一直被家人拴在身邊,而且她家離拋屍地點很近,親人極可能最先發現她的屍體。不過我做出的判斷是基於我在那間密室裡見到了一些照片,我拿了其中一張——”杜彧擺出一張全家福合影,他從密室一共帶走了兩張關鍵照片。
鬱臻接過照片一看。合照裡共有11口人,兩位年邁的老人,四位分不清親屬關系的中年人;小輩有兩名青年,一名少年,一個小男孩,以及站在男孩身旁的少女。
少女微卷的柔順黑發垂在胸前,唇紅膚白,身材纖秀,穿著一襲紅色連衣裙。
盡管她的眼睛被剪爛,隻留下兩枚黑窟窿,但那不妨礙她的美麗透過照片烙印在人心中。
不止是她,照片上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剪掉;即便拿給知情人看,也無人敢百分之百斷言這是司雅一家。
然而結合現有的事實,這名少女不是司雅,還能是誰?
“我們就當她是好了。”杜彧說,當前條件有限,推理做不到萬分嚴謹。“如果是我,無論再親密,我都不會讓非血緣關系的人擁有我與家人的合影相片,所以我猜想,持有這些照片的,就是照片上的人之一。是她的親人想幫她復仇,懲戒殺害她的凶手。”
“小楠在黑暗裡摸電池的時候,手被故意咬傷了,牙印屬於7歲以內的兒童。”鬱臻指著全家福裡的小男孩道,“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杜彧:“所以……是全家人集體作案?”
鬱臻扶額凝視照片,道:“我們可以找到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嗎?”
他的話音未落,先是一邊端坐的小灰狗立起四肢,豎起耳朵面朝他們的後方;隨即杜彧關掉了手電筒的光,四周陷落黑暗。
鬱臻一動嘴唇,身旁探來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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