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買我最喜歡的……”他塞了一大塊蛋糕,鼓著腮幫子含糊道, “你壓根不覺得你有錯。”
杜彧不停地看時間, 心不在焉道:“我知道錯了,明天買。”
鬱臻:“你給我做!”
“……我不會。”杜彧誠懇地望著他。
“那你去學啊。”鬱臻放了盤子和點心叉, 喝了口檸檬汁解膩,“學起來又不難, 你就是不想。”
“我明天就學。”杜彧答應道, 又問,“你是不是吃完了?那我們回家, 時間不早了。”
鬱臻重重地放下杯子, 說:“你怎麽總是催我?跟我一起玩,你覺得不耐煩嗎?”
“我沒有那麽想。”杜彧拿紙巾擦掉他嘴角蘸的一點奶霜,“是我姐姐回家了,她跟我說鄒策又來找她,狀態很不對勁……我有點擔心她。”
“她一個成年人, 家裡又有其他人在, 能出什麽事啊。”鬱臻忿然道, “你是個小孩誒, 她遇到危險應該報警求助,而不是要你去救她。”
杜彧笑了,他很少笑得這般開朗,眼裡如有星辰墜入潭底,水光與星芒同輝,“你果然上輩子就是我的貓,這麽為我著想。”
鬱臻:“我才不是。”
言歸正傳,杜彧說:“感情紛爭叫警察來也沒用。而且她都聯系我了,我不能裝作沒看見吧。”
鬱臻拍拍衣服站起身,“行,你姐姐也是我老板啊,關心她就是關心自己的生計,回家回家。”
杜彧忽然摟過他的脖子,輕輕咬了咬他的耳朵尖。
不疼,但癢。鬱臻推開人,揉耳朵,“不要咬我!你是狗嗎?”
杜彧哈哈笑著走前面去了,可能是怕挨打。
回去的一路,杜彧都在查資料,低頭看得認真。
鬱臻悄悄瞅了一眼,是蛋糕配方和食譜。
抵達那棟深山老林裡的莊園,已是夜裡十一點。
這樣大面積的老房子,它的安保工組通常存在大量漏洞,監控攝像頭難以覆蓋每一個角落,而由於建造的年代技術受限,常見的新型防盜系統也無法適用。
鬱臻當貓時在宅子裡亂竄觀察過,杜玟應當考慮了防盜問題,又或者是歷任屋主的一貫做法;家中貴重物品只有帶不走的家具和雕塑,牆上掛的名畫、櫃子裡放的古董等全是標價都沒撕仿製品,從根源上杜絕了財產損失。
換句話說,無論是修建它的人,還是居住在這裡的人,都不曾考慮過防止盜賊進屋的問題。
事實上,再精密先進的手段都防不住處心積慮想進來的人。
所以,杜玟在自家遭遇危險,算是一起正常范疇內的意外事件。
可是她遇到緊急情況時,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就顯得詭異無比了。
房子太大,他們不可能每個房間挨著找一遍,於是杜彧直接穿過門廊和中庭,去了二樓杜玟的住處。
鬱臻變回貓,貓的聽覺比人敏銳,他跟在杜彧腳邊,和對方一起上樓。
他聽見了杜玟的房間裡傳出的響動,被牆壁的隔音牆弱化了大半,模模糊糊、不清不明地鑽入他的耳朵。
有尖叫和玻璃破碎聲。
“喵嗷——”他們在裡面!
杜彧站在門外,因劇烈運動後呼吸急促,他冷靜地選擇了擰動門把手,而非敲門和呼喊。
——萬幸門沒鎖,開門的動靜極微。
杜玟的尖叫聲立刻變得清晰刺耳,像擂鼓般震動著杜彧的耳膜,他的心跳驟然急遽加速,氣血直湧上頭頂。
他沒有冒然靠近,隻深呼吸穩住了氣息和心跳,目光四下逡巡,尋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鬱臻作為貓跑得更快,且悄無聲息,他踮著輕盈腳步穿過小客廳去了杜玟的臥室,然後呆楞地立在那裡——
“再瞎叫喚就弄死你。”
鄒策背對著門口,青筋爆突的左手扼住杜玟的後頸,將她摁在窗台邊,過度嘶吼過的嗓子變得沙啞道:“我哪裡對你不好了?從我們小時候認識的第一天開始,你想要的,哪一件我不是雙手捧著送到你面前?你把我當狗一樣呼來喝去耍了二十多年,我有過一句怨言沒有?”
杜玟的雙手被反剪捆在背後,上半身被迫伏在窗邊,像隻被繩子緊縛的白天鵝。她的口紅暈開弄髒嘴角,長發散亂著被風吹得飄揚,室內的燈光與深藍夜色在她的臉龐交融,盛滿驚恐的眼睛無傷那張面孔的豔麗嫵媚。
“我們不合適,鄒策。”她的額頭被撞出了血淋淋的新傷,睫毛顫動著,眼神恐懼,但毫無試圖求饒的怯懦,她說,“我跟你好好談過了,你太固執。”
“不合適,不合適……”鄒策夢囈般呢喃著這三個字,右手的槍抵住了她的眉心,“這就是你背著我找別的男人,還跟所有人炫耀我他媽就是個任你愚弄的白癡的理由嗎!?”
“我沒有愚弄你。”杜玟說完,放棄和他解釋,她似乎想閉眼,但垂眸的刹那看見了床邊的白貓——
她一愣,忽地笑起來。
白貓不解地歪過頭,困惑地打量她。
杜玟笑道:“果然不該養貓,沒用的東西。”
“沒有人來救你。”鄒策松了扼住她後頸的左手,施力後膚色青紅不均的手指輕柔地整理她的長發,右手的槍仍然抵緊她的前額,“放心,我不殺你。你是我夢寐以求的未婚妻,我們還要結婚,交換戒指,然後你會懷上我的孩子,我們一起撫養他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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