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了這麽多本書,已經可以明確的知道,書中所描述的內容,就是費迪南德的一生,從他幼年跟被父母拋棄,去了孤兒院,到後來跟簡因在一起,戀愛結婚,再到後來兒子意外去世,他上了戰場……”
“啊……”秦越恍然大悟,“你這麽一說,還真是。”
顧沾道:“但這其中,有些內容跟老師的描述出了差錯,他確實是進了孤兒院,但那所孤兒院,連一窩掛在樹梢上的鳥兒都不放過,明顯不是什麽正常孤兒院。而他跟簡因在一起,也另有隱情,至於他兒子的死……”
顧沾頓了一下,道:“如果我在這本書中看到的內容沒有問題,他的兒子,是他親手殺死的。”
“什麽?”
顧沾看了看手中的另外一本書,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打開。
今天的書中世界,比起昨天的,已經變得更加猙獰。
這些書中世界好像沒有耐心隱藏自己,徹底暴露出自己原本的樣子。
哦,對,原本的樣子。
顧沾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費迪南德真正的一生和他在書中描繪的自己完全不同。這個作者是個狡詐的撒謊者,將真正的自己隱藏在虛假的文字後面。
也許,這個副本的關鍵,便是發現真正的費迪南德。
但那需要大量閱讀書中世界。
可他們的時間和精力,顯然是不夠的。
顧沾忽然起身,道:“走,去找安禾彥他們。”
“還去找他們啊!”秦越哀嚎一聲,“怎麽就離不開他們了。”
可顧沾已經起來了,他也只能跟上。
所有從圖書館裡出來的人,基本都在門口的台階上坐著,有些在休息,有些在書中世界。
現在沒有公交車,大家都回不去。
顧沾也沒有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剛從書中世界出來安禾彥跟許科。
他倆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估計遭遇了跟顧沾差不多的事情。
看到顧沾,安禾彥也沒起身,而是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顧沾沒坐,而是對安禾彥說:“你在書中世界遇到了什麽?”
安禾彥仍舊警備地看著顧沾。
顧沾也沉默不語,只是眼神平靜地跟他對視。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安禾彥歎息一聲,仿佛妥協了,道:“這一次我是一個妻子生病的男人,找遍全城的醫生,想要為她治病,但我的妻子還是死了……”
他頓了一下,補上一句:“自殺的。”
“什麽?”秦越錯愕。
安禾彥道:“直到最後我才發現,我的妻子一直在床上不下來,不是因為生病身體虛弱,而是我用鐵鏈將她縮在床上,某天我兒子生病,我外出帶他就醫,她就趁著家裡沒人,解開鐵鏈,從樓上跳了下去……她的血跡從家門口一直延伸到海邊,她跳海了。“
秦越:“……”
顧沾問:“那個女人是不是長得和簡因很像?”
“不。”安禾彥更加堅定道:“她就是簡因。”
“……”
眾人都沉默了。
原來美好的愛情故事背後,竟然有這樣血淋淋的真相。
安禾彥道:“我猜測,麥克根本不是愛著簡因,他只是想得到她,簡因也沒有答應麥克的表白,她被囚禁了,一直到她生下孩子,找到機會從家中逃脫。”
剛剛過春日的森林的秦越倒吸一口涼氣:“那我豈不是……”
幫助麥克囚禁了簡因?
在場的人都進過春日的森林,說是幫凶,大家都是。
顧沾看了他一眼,道:“副本中的世界未必真實,但書中的世界一定是虛假的,費迪南德想用這種方式扭轉,或者改寫他的這一生,但在顯示時間線發生的時候,他一定做了更過分的事。”
顧沾轉頭看向安禾彥,道:“我們現在應該是要拚湊出費迪南德的一生。”
安禾彥歎息:“你說得對。”
秦越傻乎乎問:“怎麽拚湊啊?”
顧沾沉默了一會兒,道:“現在我們知道他被父母拋棄是真的,被送去孤兒院也是真的,但那個孤兒院不正常……這關系到他成年之後去了做什麽。簡因是他囚禁的,兒子是他殺死的……哦,對,他殺死兒子的時候還沒有去參軍,但他手裡卻有槍,用的很嫻熟。”
安禾彥道:“那個年代,有槍很正常。”
顧沾卻道:“正常也不正常,畢竟是那個年代,槍械剛剛出現,不是從事相關行業的人,可能根本接觸不到槍械。”
安禾彥看著顧沾:“你是說,在他參加戰場之前這段空白的職業經歷裡,從事著一個跟槍械有關的職業?”
顧沾點頭:“可能不止如此,這段經歷讓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後,選擇直接將對方囚禁;發現自己的兒子戀母后,直接殺了他的兒子……”
他還沒說完,便被安禾彥跟秦越齊聲打斷:“等等你說什麽?”“什麽!他兒子戀母?!”
顧沾停了下來,靜靜看著兩人。
安禾彥很快反應過來,他捂著額頭,小聲說:“大變態生出來的小變態。”
“既然如此,我們應當去更多的書中世界。”一直沒開口的許科忽然道。
顧沾:“理應如此。”
安禾彥道:“但書中世界只會越來越危險,一個人也很難走完費迪南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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