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要表現效忠的心麽,那就去真正的戰場的表現一番吧,宣濃光聽過江飄蓬的分析,此次圍剿金龍王的只怕傷亡慘重,果真派人前去,恐怕很難完整歸還。
宣濃光聽了,卻是拍手叫好:
“既不算違背王都的詔令,又能借刀殺人,讓這些討厭的人去死,這不正好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江飄蓬竟然無言以對,只是心中湧現出一種涼意,他曾經以為宣濃光和年輕時候的商不朝是同樣的人,都是朝氣蓬勃,天不怕地不怕的,要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未來。
但他與宣濃光的相處時間越長,便越發能感覺出來二者的不同,宣濃光比商不朝更加慷慨,卻也比他更加無情。
若真正跟隨宣濃光到最後,只怕會被辜負忠心一片,但那也和江飄蓬沒有關系,畢竟,他只是想要借住宣濃光的力量,在合適的時機,給予紫龍太子一道重創而已。
而安排了人選之後,宣濃光也就徹底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專心去加快修行,準備對付海上蛇神。
那是說已經探尋到了所謂海上蛇神的棲息之地,為此謀劃許多的陷阱,但其中最關鍵的一項應對辦法,還是宣濃光要親自前去斬殺蛇神。
而在宣濃光的身後,追隨他的年輕人正與追隨祭司的父輩們沉默對視,那是新與舊的較量,已經老與少的更迭。
千百年來一貫如此的規矩,從此刻將要土崩瓦解。
檀州如此,溟州如此,九州亦是如此。
在緋,與宣濃光各自興衝衝的朝著自己的目標推進計劃的時候,包括姬徹天所代表著的紫龍部在內,內域六部也齊聚在了三重關。
所謂三重關,乃是玉州,炫州,雁州交匯之處。
在三重關之前,沒有可以妥善安排阻攔金龍華趙決雲的地方,縱然安插了兵馬,也如同洪流之中的木柵欄,被雁州鐵騎一衝就散了。
唯有三重關形勢險要,山峰相連,谷深崖絕,再想大軍衝擊,卻是無能為力。
而過了三重關,趙決雲便入了雁州境地,想再追擊他,也是很難。
一番考量之下,便是必須在三重關出手,而且必須在三重關攔下趙決雲,唯一一次的機會,若五部其上還殺不了一個趙決雲,那九州當真可以拱手相讓了。
雁州大概也明白這是真正的生死之戰,非但是趙決雲帶離了所有的兵馬返還,在雁州境內,也是所有留存的兵馬盡數出動,而後又強征數萬民眾入伍,一道前去接應龍王。
若在萬丈高空俯視,萬軍湧動,如群蟻出行。
若碾死成千上百,乃至上萬螞蟻,或許也沒多少人覺得有什麽不適,但若是螞蟻自身呢,又該如何看待這場殘殺?
白盡歡俯瞰三重關,看其兵馬相鬥,便如觀螞蟻生死,而姬徹天身居其中,舉目四望,盡數是同類在自相殘殺,豈不覺心如熬煎。
起初互相間還客客氣氣,單槍匹馬,
而後便是將士們之間的互相殘殺,那似乎也沒有什麽很顯著的效果,六部兵馬加起來雖然遠遠超過雁州的數量,但六部到底不是一家,彼此間並不和諧,而雁州又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突破重圍,是以打起來竟然也能相互持衡。
但戰場之上,持衡卻不是什麽好現象,結果只是死的人更多,流的血更多,消耗的物品也越多。
鮮血蔓延整個三重關,每一寸泥土與草木都染上血痕,甚至百裡之外,還飄蕩著血腥的氣息。
姬徹天站在高處俯瞰戰場,隻覺得目力所及之處,到處是斷指殘骸,血流成河,他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身在人間界,還是到了鬼界魔域。
而在真正的魔界之中,在源魔海之中被一遍遍衝洗凡人之軀殼的齊經霜,也在漫長的靜止之中,動了動眼睛,他微微睜開雙目,那是血紅無情的瞳孔,他只是垂眸凝視了一番眼前血紅的海水,而後又閉上了雙眸。
他將要醒來。
但還不著急,人間界還可以更糟糕一些。
等到人間界陷入徹底的混亂之中,將會由魔界徹底終結混亂的人間界。
***
三重關僵持不下,而士兵已經傷亡太多,於是便開始主將們一對一的對決,能來這裡的,幾乎都是各州最有名的戰將,那也意味著就算是一對一的決鬥,卻並不比千軍萬馬間的拚殺動靜小上多少。
甚至更為恐怖。
因為幾乎盡是十層以上境界的高手,甚至還有請來的江湖援助,說是對決,不如說是鬥法,那是連天地都為之變色,草木山川都為之動容。
若說先前的兵馬交鋒,是死人流血,而現在的對決,卻是叫山川崩毀,天地失衡。
最終的最終,三重關已經面目全非,將士都已經傷亡殆盡,只剩下姬徹天與趙決雲相對而立,去做最後的對決。
兩聲龍嘯之後,紫金雙龍呼嘯而出,叫黑夜亮如白晝,又叫白日降下霹靂萬丈,有日光炙烤大地,便有暴雨如注降臨人間。
槍也如龍,刀也如龍,雙龍之鬥,更甚先前所有的爭鬥,況且雙方之境界都已經提至巔峰,那或可稱之為神明之間的對戰,一劈一砍,便是一山蹦斷,一地裂谷。
而龍脈龍氣,也叫所有妄圖參與其中的生靈全都灰飛煙滅。
第三日的夜晚,這場幾乎要毀天滅地的對決才分出勝負,那趙決雲的兵器在千萬道裂痕之後徹底崩裂,而姬徹天手中長/槍卻絲毫未有損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