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笑良宵又重複了一遍,向前傾身,尾巴不輕不重拍拍宮煦雲的臉。
“......”
宮煦雲悄然紅了耳根。
距離,好近......
他緩緩張開嘴,那個泡芙被塞了進來,表皮被咬破,奶油立刻滿溢出來。
奶油很香甜,表皮很酥軟,不怎麽吃甜品的宮煦雲都覺得味道很好。
突然,笑良宵將那些溢出來的奶油往宮煦雲臉上一蹭。
頓時,宮煦雲的面頰、唇瓣、鼻尖甚至長而直的睫毛上都沾滿了松軟雪白的奶油,讓他看上去凌亂極了。
他姿勢改為跪坐在地上,脖頸被緊繃的項圈扣住,已然出現了刺目紅痕。鈴鐺輕輕作響,發絲凌亂地拂過他溫潤清雋的眉眼,淺棕色的瞳孔怔怔望著眼前的笑良宵。
見笑良宵在看他,他立刻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可憐與溫順,果不其然看見笑良宵眼神亮了起來,那條雲朵一般的大尾巴不停搖晃,上面三顆星星又變成了粉紅色。
泡芙被整個塞入口中,奶油微微糊住了喉嚨,脖子實在是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 ,奶油一時間來不及下咽,宮煦雲被嗆得咳嗽起來,眼尾染上少許濕意,看上去好不可憐。
捏著泡芙的指尖突然被咬住,笑良宵一顫,立刻抽出手指,指尖已經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咬痕。
果然是屬狗的,牙這麽尖。
宮煦雲望向笑良宵,對方正看著手指發愣,依舊是一副無法回神的模樣。
“你在想什麽?”
笑良宵抬眼,“什麽?”
因為是跪坐在岸邊,宮煦雲要比泡在溫泉裡的笑良宵高上許多,此刻他低下眼,用一種笑良宵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對方。
他突然輕聲道:“我叫宮煦雲。”
笑良宵覺得莫名其妙,“我當然知道。”
“那你可以叫叫我的名字嗎?”宮煦雲依舊望著笑良宵。
分明他才是俯視的那一個,姿態跟語氣卻卑微至極,像是一粒浮遊祈求著神明的目光。
他們兩個很少稱呼彼此的名字,笑良宵叫宮煦雲一般是“喂”“嘬嘬嘬”“蠢貨”“那個誰”“我的好狗狗”之類的,偶爾連名帶姓喊的時候都是急了,比如在熱氣球上被人摸尾巴根的時候。
而宮煦雲就更少了,他可以說就沒有真的叫過笑良宵的名字,唯一一次是他醉膽包天,在熱氣球上把自己在心裡喊了無數次的名字喊了出來,還壓著笑良宵聽。
他想聽笑良宵喊他的名字。
第19章 第 19 章
笑良宵更莫名其妙了, “我幹嘛喊你名字?”
宮煦雲眼神可憐,“主人不都是會喊寵物的名字的嗎?”
殊不知笑良宵嗤笑了一聲,身後的尾巴以一種戲弄的姿態掃掃宮煦雲的脖子,“寵物?”
太子爺惡劣:“你只是我養來玩的一條狗而已, 可稱不上寵物兩個字。”
多麽羞辱人的話, 宮煦雲卻只是靜靜望著笑良宵, 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看不出絲毫的不甘或者是排斥。
可就是這樣柔和到甚至顯得怯懦的眼神, 卻讓笑良宵原本高傲的氣勢一點點弱了下來,尾巴尖悄悄打了個卷,腦袋上的大耳朵都不自在地豎起來,冰藍色的眼睛挪開視線。
兩人相處到現在,作為帝都太子爺的笑良宵一直都是處於絕對強勢的地位, 在旁人看來, 宮煦雲就是笑良宵馴養把玩的一條流浪狗,脖子上套著無法掙脫的鎖鏈,毫無尊嚴與人格可言。
笑良宵心情好了,就賞宮煦雲一些好東西,比如那場盛大瘋狂的十八歲慶生。可笑良宵心情不好了,宮煦雲就只能搖尾乞憐,被各種羞辱折騰, 甚至還要當眾下跪給他系鞋帶。
可就連笑良宵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所謂的順從所謂的搖尾乞憐, 不過是宮煦雲刻意的取悅與討好。
宮煦雲很聰明,哪怕是在天道的針對下, 他也依舊堅持至今。而現在,他將這份聰明全都用在了取悅笑良宵上。
他將拴著自己的鎖鏈以一種被動的姿勢主動送入了笑良宵的手中, 還不許對方松開。
若是其他人惹惱了笑良宵,沒被太子爺活剝了皮都算是運氣好。
可落到宮煦雲身上,他現在甚至還敢跟笑良宵提要求,悄無聲息地將脾氣不算好的太子爺的包容與底線一步步向著朝自己有利的方向推。
像是一縷輕柔的春風,在不經意間就已經融入對方的生活,用溫柔化解了所有的鋒芒,讓人提不起任何的警惕。
等有一天察覺到,也晚了。
最後,太子爺不耐煩地一擺手,“莫名其妙的......宮煦雲,這樣行了吧。”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對方口中叫出來,宮煦雲呼吸微微快了一些,眼神亮晶晶地看著笑良宵,溫聲祈求,“可以再叫一聲嗎?”
“宮煦雲。”
“能再叫一次嗎?”
笑良宵歪頭,突然單手用力拽住那條已經皺了的領帶,身後的大尾巴因為好奇而晃動起來,“你就這麽喜歡聽別人叫你名字,什麽奇怪的愛好?”
宮煦雲揚起脖頸,眼尾泛著窒息的紅暈,目光卻始終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離開溫泉改為坐在溫泉邊沿的笑良宵身上。
入目是一片的雪白,還有稍許讓人移不開眼的薄粉。
水珠順著身體不斷滑落,在岸邊弄出了一小片的濕痕,這片濕痕還在不斷擴大,一點點向著宮煦雲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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