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按下了開機鍵,等待了幾秒鍾,沒有反應。
他不死心。
又撞了一下手機,還是沒反應。
啊。
最樸素的維修方式,不管用了。
當初買的時候為了省錢,所以他選的手機內存不大。
加上本身喜歡打遊戲,所以下載了很多應用,手機一直都處於超負荷狀態。盡管玩膩的遊戲,他會立刻刪除,但是殘存的信息還是逐漸填滿了手機內存。
之前手機就經常黑屏。
但他沒放在心上,想著等徹底壞掉再說。
能少一點支出,就少一些。
但現在——
應該就是極限了。
【最後還是沒能看到那個帖子,裡面到底寫了什麽。】
葉寄書的好奇心並不旺盛,因此,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裡閃了一下,然後就放下了。
他緊閉雙眼,能感覺到眼球在眼皮後跳動。
幾秒後,他再次睜開,稍微能夠看清四周擺設的模糊輪廓了。
這樣,至少不至於走路直接撞到洗手台上。
然後葉寄書繞開了昏倒在地上的兩個人,轉彎,很快就出了走廊盡頭的熱水室。抬眼看向電梯,它已經熄滅了,和往常一樣,沒有樓層的顯示。
只是黯淡無光。
像死了一樣沉寂,透露出沉悶的濕氣。
手機已經無法使用,現在誰都沒辦法聯系上。
好在舍管也住在這裡。
房間在一樓,只有選擇去敲門了。
總之,先找到對方,告知有同學昏迷這件事,然後再去找一下舍友去了哪裡。
輔導員說過,陳教授後天的時候才會回來。
但現在想一下,大概率只是推辭罷了。對方既然拿走了他的論文,一定會避開和他交談。
一邊想著,葉寄書一邊順著樓梯來到了一樓。
舍管的門緊鎖著。
裡面傳來了綜藝節目的聲音。
然而,在他用力敲門的時候,裡面的人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葉寄書再次用力拍了拍,還是沒有人。
沒有聽見嗎?
【手機綜藝的聲音開太大了。】
【如果能直接打開,面對面說話就好了。】
想到這裡,葉寄書頓了一下。
門是不可能憑空打開的。
但是,舍管的房間有窗戶。
因為年代久遠,所以上面只是落了一把鎖。
他視線慢慢下移,落到了自己正穿著的外套上面的裝飾別針上,定格著不動了。
要做嗎、那件事。
幾秒後。
他抬起手,取下了別針,朝著窗戶走去。
金屬插-進鎖眼,發出了清脆的哢嚓聲。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他的手還在動,但是腦子裡卻冒出了這樣的疑惑。
【舍友想去找,那就去吧。陳教授不一定會在學校裡,家住在哪裡也不知道,所以很大概率對方找不到,很快就會回宿舍了。他不需要做多余的事。】
【而且,熱水室裡躺在地上昏迷的同學,他並不認識。但如果很長時間沒有回宿舍,對方的舍友一定會去找,然後聯系舍管解決這件事吧。自己要做的就是回宿舍睡覺,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裡?】
一直以來。
葉寄書都是這樣做的。
即使是身為學生數量極少的數學系,除了禮貌詢問,很少有人會主動選擇和他搭話,哪怕已經讀了一個學期,那些同學的臉也只是模糊的一團記憶。
大多數人對他同樣印象單薄,所以他也不會和其他人產生交集。
旁觀其他人加入社團,找到大學朋友,一起出去玩。
旁觀其他人,聚集著在學校食堂的時候坐在一起,聊著最近的話題。
……
所以,他這種態度消極的人,到底應該叫什麽。
葉寄書不知道。
一直以來,如果用上遊戲人設,理解事情就會變得容易很多,但他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定位。
直到某一天。
他無意間,遇到了走廊上,正在被人跟著的宴寐之後。
和往常一樣,葉寄書在樓梯角落裡打遊戲。
宴寐從他身前路過。
只看了葉寄書一眼,然後就移開了目光。
那個時候,兩個人並不認識。
葉寄書也沒有想起來他叫宴寐,對他的印象只是【長得非常好看】的人而已。
但因為那張臉,葉寄書的注意力卻短暫地從手裡的遊戲轉移走了。
兩人逐漸走遠。
隔著拐角的牆壁,他聽見了從不遠處傳來的兩人交談的聲音。
宴寐似乎站在了原地。
另一個人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立刻急切地、粘膩地追問起來。
“你的生日是多久?”
“……六月吧。”
六月。
葉寄書也聽見了。
“真的嗎?太幸運了,和我的生日時間那麽近……我們算不算有緣分呢?對了,你最近有時間嗎?我看到一家餐廳很適合,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立刻預約……”
盡管宴寐沒有反應,但提議的人卻毫不氣餒。
他繼續用癡癡的語氣,描繪著兩人去餐廳會發生什麽。
即使不用看他此時表情,葉寄書也能從那樣的語氣裡,聽出幾乎溢出的狂熱和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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