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yjs直播的人都知道,一般遊戲結束之後,他就會立刻關閉直播,不會留有任何閑聊的時間。所以,即使這些要求被提出,彈幕也都是開玩笑地用上“求求”的字眼。
這次也和往常一樣。
他毫不拖泥帶水,關閉遊戲、中斷直播,結束了這一次的粉絲福利。
然而,這一次。
有什麽東西不一樣。
葉寄書摘掉耳機,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盯著因為下了雨而被打濕的陽台窗簾下沿。
一般來說,他的腦子會自動過濾遊戲劇情。
畢竟只是打發時間、排解壓力的娛樂工具而已,佔用腦容量很沒必要。
但是……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遊戲內容。
主人公A是某所知名學校的學生,一直以來都過著平平無奇的校園生活,即便經常聽到周圍的人說一些本校發生的靈異事件,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鬼?怎麽可能存在。】
這是他十九歲的人生裡,堅信不疑的一點。
身為民俗學文科生,人生經歷的最恐怖事件,就是在發現自己專業很難就業的那一瞬間。
然而,事情發生了巨變。
那是與交往許久的男友約會,卻在鬼屋裡遭遇了工作人員失誤、而將兩人關在密閉空間的意外。
已經午夜十二點了。
因為太累。
主角A沒有和男友交代,就疲憊地坐在了道具床上。
正在他要抬起頭和男友說話的時候,卻看到對方表情一僵,眼珠轉動一圈,嘴裡喃喃地叫著:“你在哪裡?我怎麽看不到你?A你是不是先離開我去其他房間了?請回答我。A你在哪裡?我看不到你……?”
那平靜中帶著點神經質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回蕩撞擊。
明明、明明他就在對方的面前。
對方沒有失明。
周圍的環境也沒有發生變化。
然而,正是因為和往常一致的平淡場景,才讓他的心底猛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身為民俗學的學生。
他知道,有一種民間說法。
【當深夜十二點的時候,如果鞋尖對著床、鬼物就可以順著鞋尖正對的方向找到人。與此同時,如果亂擺鞋子的方向、或者床頭沒有放鞋,鬼就無法看到正躺在床上的人類……】
葉寄書很容易就理解了。
這大概因為宴寐是民俗學專業。
無聊的時候,他也會留意對方正在看些什麽。
而那本書,剛好有極為顯眼的標注。
在這樣類似的文字下,用圓珠筆畫出了紅線。
因為用力過大,筆甚至將紙張都劃破。
讀到這裡,宴寐突然扭過頭盯著他。
撫摸頭髮、觸摸他臉頰的手指變得冰冷刺骨。而停留在他耳後的親吻,更讓人脊椎傳來觸電的寒意。
葉寄書因此,而被迫留下了印象。
……
這大概是“被邀請、才能看到”的類似設定,和許多邪物只有被邀請,才能進屋的說法一致。
甚至,據說——
有些絕緣體質的人,如果拚命想要不被發現,那麽邪物、就絕對無法看到他的存在。
紅色字體浮現在遊戲中央。
而昔日溫柔的男友,隨著他神經質地重複“在哪裡”、“不要避開我”,臉上屬於人類的皮膚被剝離,露出了鑽出蟲子、血肉模糊的側臉。
【逃離鬼屋】
【遠離男友,不讓其發覺自己已經發現了異常】
“A你到底在哪裡?不要和我玩捉迷藏……”
遊戲響起了內置語音,視角切換為了第一人。
從這裡開始,玩家就可以正式控制主角的行動了。
但比起操作——
【遊戲設定……真糟糕。】
長期熬夜、加上長時間注視一處,葉寄書的眼珠有點痛,但仍目不轉睛地看向窗簾的位置。
【糟糕、太糟糕了。】
【溫柔貼心、且受歡迎的男友其實是鬼?只是為了掩蓋真相,所以才會答應和主角A在一起。因為對方是個平平無奇的人,與之交往不需要擔心被人發現異常,這之類的。】
【糟糕。】
葉寄書面無表情地想。
突然,從身旁的床簾裡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沒回頭。
因為宿舍就兩個人。
“那個。今天……還、還要去約會嗎?”
舍友緊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語調不知道為何,暗含著莫名的期待和恐慌,像從沒有對視過的雙眸那樣閃爍不定。
強烈的目光緊緊集中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任何移開的打算。
好像,對方一直對自己要去和宴寐約會這件事關注過頭了。
葉寄書準備回頭的動作一頓。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麽知道他今天和宴寐的計劃安排的,但是——
“嗯。”他點頭。
“……在、在玩了那個遊戲之後?還要去?”
“嗯。”
確實是通宵遊戲了。
正常人肯定會選擇倒頭狂睡,而不是出門玩一整天。
但葉寄書在玩的那些遊戲,經常歹毒地在凌晨更新賽季。
再或者,在打遊戲的途中他會忽然想起,第二天專業課的作業還沒有做,所以必須要通宵彌補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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