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祂面對他的時候,是否也會產生那種無力的挫敗感。
……
已經得到了允許。
很快,葉寄書就來到了管控局的一間房間門口。
幾人停住腳步。
房門被推開,室內布置展現在眼前。
葉寄書看向室內。
這裡的布局,竟然和他曾經住過的房間一樣。
簡單的裝潢,滿眼的白色。
室內只有一張床,窗戶半開著,床頭櫃上放著一盆平平無奇的綠蘿。
據說綠色植物可以防輻射,因為經常玩遊戲所以才買的。但後來他得知,綠蘿並沒有介紹出來的效果,這種言論大概是為了東西好賣才專門編出來。
雖然毫無用處,但他後來覺得室內太乾淨了,需要一點裝飾,所以最終還是將這盆植物留了下來。
“為了讓你放松一些,擅自這樣做了。”女人道。
的確,按照常理來說是這樣。
這畢竟是他在被踢皮球一樣,扔來扔去的經歷裡住過最久的地方,應該會產生輕松的依戀感。
葉寄書從大腦裡翻出了這段記憶。
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間。
阿姨和叔叔說,會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對待他,因為他很“可憐”,所以需要他們來給予關懷。
可憐嗎?
葉寄書很困惑。但他沒反駁。
然後,不出所料。
和其他人一樣,對方逐漸地忽略了他的存在,從最開始會記得叫他來吃晚飯、記得準時給放學回家的他開門,到變成了他坐在樓梯上,靜靜地等待,直到想起他還沒有進門,那扇門才會在他面前打開。
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他當時沉迷的遊戲一局是四十分鍾。只需要連勝五六場,就會有人讓他回家了。而且一局勝利會有獎金,不需要找人伸手要錢——葉寄書覺得,這個應該是關鍵。
總之,他真的很喜歡遊戲。
不但可以打發時間,還可以經歷刺激、興奮的操作,並在最終得到獨屬於一人的獎勵。
不能理解送上來的獎勵,只希望靠自己來主動獲取,這已經逐漸成了他玩遊戲的習慣。
這樣想來,他可能是沒有遊戲就不能活的生物。
【是不是想遠了?不知不覺就……現在應該問該怎麽做才對吧。】
想到這裡,葉寄書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人。
對方立刻道:“這個房間、那張床,你可以隨意使用。”
葉寄書明白了。
大概就是靠做夢的形式吧。
之前管控局讓他覺得自己是小說人物,也是通過這種方式。
他走向房間,脫掉外套鋪在了床上,然後躺了上去。這是最簡單地不會弄髒床單,最不麻煩的方式。
在他動作的中途,放在外套裡的手機似乎震動了一下。
但他沒有拿出來看。
而是,將眼神再次投注在了女人身上。
這是在問,接下來怎麽做。
“我們要離開了。”對方卻道,“會有什麽結果,全都是……經由你的決定。”
說完後,她定定地看了葉寄書幾秒。
那樣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很多人看他的、難以理解他的目光,她沒有解釋,只是轉身關上了房門。
林磷等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片刻後。
葉寄書移開視線,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真的靠譜嗎?這麽容易就能結束。】
不管怎麽樣,先照做吧。他將注意力轉到了現實,抑製住了想要看手機的欲-望。
耳邊傳來了窸窣的響動。
淅淅瀝瀝的雨聲從窗外傳來,鼻底混雜著綠草和泥土的腥味,搖曳的樹影從窗扇的縫隙裡投向了地板——外面又一次下雨了,這是雨季頻發的時間。
夏天總是這樣。
但奇怪的是,這裡竟然聽不到任何聒噪的蟬鳴。
這樣發著呆,清空大腦。
不知過了多久,葉寄書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一股困倦的感覺湧上了大腦。
他要睡著了……
眼簾闔上。
但在下一刻,他卻突然睜開了眼。
下墜感消失。
大腦突然變得清醒。
葉寄書感受到了手臂傳來的一陣冰涼,那是壓在木質硬板上傳來的特有觸覺,而臉頰則擱置在手臂和課桌之間,被壓出了火辣辣刺痛感。
他直起身來,看向周圍。
眼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是一間典型梯形扇狀分布的座位,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裡多半是公共課的教室。再加上,聽到耳邊授課的聲音,更加確定這是歷史課了。
【不是要回到那個雨夜嗎?現在是……】
葉寄書發呆了幾秒,然後反應過來。
他迅速轉過頭,看向前方的黑板,在那裡尋找答案。
公共課歷史老師有個習慣。
每次授課的時候,會在板書旁邊寫上今天的日期,這一次也不例外。
很快,葉寄書就看到了日期。
【是今天。】
就是那個晚上。和宴寐相遇的那天。
只是……
現在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教室內懸掛的時鍾,指向了下午六點。盡管是最後一節課,但距離晚自習開始還有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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