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不知道會發酵出什麽爆炸性的事故。
於是本來催促著陸野去見媒體記者,陳行舟以陸野身體不適為由,推掉了采訪。
也因此當岑霽準備返回舞台幕後的時候,沒有看到男生的身影,卻收到一條消息。
[岑哥,我有點事情提前離開了,很抱歉不能陪你去吃晚飯。]
岑霽回道:[沒事,以後還有機會。]
他們誰也沒提剛才的事情,不知從何開口,乾脆緘默。
或許埋藏和維持原狀,並不是一件壞事。
只是男生仍試圖抓住什麽:[我剛才說的來我身邊當助理的事情你還會考慮嗎?]
岑霽看著這行小字,長久凝望,最後回復一聲,盡量讓內容看起來輕松:[對於打工人來說,這個條件的確很誘人,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心動。]
[可是岑哥不會心動對嗎?]
岑霽:[我只是覺得,工作還是應該找自己合適的,無論老板招員工,還是員工找工作,都是一個雙向的過程和選擇,彼此契合最重要。]
[我明白了。]良久,對面發來一句,[那祝岑哥下一份工作是你喜歡的,合適的。]
[謝謝,你也是,一定能找到願意到你身邊和你契合的助理。]
行駛的商務車裡,男生放下手機,抬手遮了遮眼睛。
他在去年那個夏天做了一個繁花迷人眼的夢,有人撐著透明雨傘,走進一條破敗的小巷,像大雨過後,鑿開團積在天空中烏雲的那縷金色天光。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夏天是這樣的明媚,不只有讓人喘不過氣的悶熱和潮濕。
秋天的枯葉不再隻代表著凋零,可以是金色絢爛的。
他開始像其他人一樣期盼著冬日的一場雪,不再害怕雪花堆積起來的厚厚的重量,能夠在暖烘烘的屋子裡看一整個飄雪的夜晚。
馬上,夏天又要來臨了。
可是他的夢卻終止與此,起於夏天,終於春末。
他最終沒能等到新一個夏季到來。
“我有時候想,是什麽原因讓我們幾個兄弟不約而同地喜歡上你。”在岑霽注視著手機,心情複雜的時候,身後的聲音傳入耳際。
“無論是流著相同血液的明烈和小野,還是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麽久的雲翊。像是在我們心裡植入了某種程序,看到你,就情不自禁被你吸引。”
“你能不能不要說這樣奇怪的話。”岑霽心裡正複雜內疚著,陡然聽到這樣的話,一下子燒紅了臉。
這個男人怎麽這樣啊,平時惜字如金,情緒不外顯,現在卻像決堤的洪水,崩瀉千裡,隨便說點什麽,就讓人臉紅心跳。
“我說真的,我真的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賀崇凜語氣認真,“我那時看到明烈把你環入懷中,教你投籃,他那麽沒有耐心的一個人,卻把耐心全用在了你身上。”
“投籃?”岑霽狐疑,“你是說去年公司舉辦趣味運動會的時候?”
賀崇凜這才意識到說漏了什麽,可這時遮掩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便索性全盤托出:“是,我那個時候就看出了他對你的心思,或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可是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太明顯了。”
他們眼裡的渴求是一樣的。
岑霽怔住,努力回憶趣味運動會那天的事情,於是,臉開始一點一點燒灼。
“所以、所以你那天總和我撞項目是故意的?”
背我也是故意的……
賀崇凜沒有否認。
“那賀雲翊呢?”
“我看到他送你花的卡片了,認出了他的字跡。”
送花?
賀雲翊什麽時候送過他花?
忽然想起有個晚上賀雲翊問他有沒有收到什麽禮物,對了,那天他們公司所有人都收到了水果籃,裡面全是他愛吃的水果。
還有,他那段時間每天早上路過公司前台都會看到溫雅和安迪在花瓶裡插漂亮的桔梗花,路過的員工都會送上一枝,卻獨獨不給他。
“該不會邵成屹說的‘花被截掉’也是你乾的?”岑霽想起什麽似的。
賀崇凜沉默一瞬:“對……我不喜歡他纏著你。”
岑霽呆了呆,有點傻眼。
他的生活竟然從那時就開始被滲透,又或許更早的時候,他現在懷疑在潛水館遇到賀總也不是偶然。
這個男人原來蓄謀已久,早已在他身邊編織了一張網,一點一點網住他,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岑霽抬腳就走。
賀崇凜追過去:“岑岑,你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這麽晚了,我要回家。”岑霽繃著聲線,今天不止這個相處了這麽久的男人打破了他一個又一個認識,他自己也在一點點被顛覆。
賀崇凜就跟在他身後:“你自己開車了嗎?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可以打車。”岑霽加快腳步,頭也不回。
就聽身後聲音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打我的車好不好?還像上次那樣,付我雙倍車錢。”頓了頓,補充一句,“不給錢也行。”
岑霽又差點氣笑了。
可聽他提起打錯車的那晚,臉上的熱意又控制不住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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