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們都是喪失神智的,根本無法與人交談,要麽互相撕咬,要麽被01號徹底控制。
沈執竟然還能講話,說明他還是有理智的,和那些信徒們不一樣,或許他還有轉圜的機會。
許是出於之前一直以來對沈執的信任,蘇渝還抱有和他溝通的想法:“沈執,你早就被異化了是不是?”
先前沈執一直隱藏著,可惜蘇渝今晚突然醒了過來,發現了異常。
“怎麽,你害怕了是嗎?”沈執將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試圖從他的面部表情中找出恐懼和害怕。
祂說不出自己是期待還是什麽心情,明明祂早就料想過這一刻,如果蘇渝再次見到祂,會是什麽反應。
沈執前面的外貌並沒有變化,蘇渝能清晰得觀察到,是他身後的紋身蔓延出了真正的觸手,堪稱噩夢級的恐怖畫面,簡直超乎常理。
當然,這僅僅只是沈執為了不嚇到他而沒有完全變出原型。
面對這樣的景象,蘇渝自然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
仿佛連日以來噩夢中的場景終於在現實中上演,那種震撼和驚懼是難以言表的,蘇渝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充滿了戒備。
蘇渝想要後退,但是沈執比他更快一步地用觸手將他牢牢牽製住,沈執的動作幾乎沒動,那些觸手就已經紋絲不動的束縛住了他。
他由此產生了種錯覺,他早已深陷進怪物的巢穴,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離了。沒人會覺得自己能和這樣的怪物抗衡。
沈執目光平靜的看著他,仿佛在陳述事實一般說道:“你朝夕相處的伴侶變成了怪物,你會害怕,這是理所應當的。”
“你終於知道你的枕邊人是個怪物了。”
沈執的語氣既低沉又隱約帶著點快慰,祂終於不用再預想這一場景了,因為無論蘇渝是什麽反應,祂都不用擔心蘇渝會逃走。
正常人都會害怕祂的,無一例外。
蘇渝會害怕祂也實屬正常。祂不會因為蘇渝不害怕祂而對蘇渝有所偏愛,祂需要的不是別人的不害怕。
不過祂也不清楚自己具體想要什麽,只知道一定要擁有蘇渝,佔據他,擁有絕對的主導權。
蘇渝覺得他已經徹底瘋了,這種事是值得高興的嗎?也是,沈執都已經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了,哪還能是正常的呢?
但是看著沈執似乎並沒有傷害他的打算,蘇渝也放松了些。畢竟他的恐懼是源於這些可怖的鬼手,而非沈執。
他是知道沈執對自己有多好的,這些天相處的時間裡,沈執只是表面上高冷,實際上對他多有照顧。要不然,蘇渝也不是能隨隨便便聽別人勸幾句就能回心轉意的人。
他不禁蹙眉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導師和同學們都被異化了,你肯定也難以幸免被感染。”
沈執輕笑,手掌撫上蘇渝的臉頰,掌心也帶著濕漉滑膩的觸感,冷得他渾身發顫,“告訴你,然後等你離開我嗎?”
沈執怎麽會做那麽愚蠢的事情。
祂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但是也沒想過要主動告訴蘇渝。
所以身份被蘇渝揭穿的這一刻,是在祂意料之外的。
不過目前看來,蘇渝似乎並沒有把祂聯想到他們的目標上去,而是把祂視為一個普通的被異化的人。
真是……該說蘇渝是天真呢還是善良呢,他竟然對祂抱有這麽多的信任嗎?
蘇渝大概總是自認為冷漠疏離,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但他擁有一顆絕對赤忱的心,他的內心猶如稚子般敏感豐富,也如嬰兒般純真。
他總是不願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盡管事實已經擺在他面前了,他還是念著以往的信任和情分,不會過多懷疑祂。
也還好,多虧了蘇渝這近乎於天真的善良,否則蘇渝應該早就成了祂的容器了。
“無論如何,你別想離開我。”
祂日複一日期待著這一天,可是蘇渝卻毫無所知。
祂已經令他成為自己的眷屬,隨時都能用各種方法徹底佔有他,但是卻沒有人知道。
祂唯一的眷屬,卻從不回應祂。即便是最近那些吝嗇的回應,也不過是些許飄搖不定的動搖。
祂的仁慈和隱忍已經耗盡了。
祂想要自己的眷屬不再被任何人覬覦,除了自己,想要他的眼睛能一直看著自己,回應祂。
“……你能不能說清楚?”蘇渝蹙了蹙眉,他隻覺得沈執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似乎也分裂出某些不明物質,幾乎將他半張臉都覆蓋住了。
明明是夏天的晚上,他卻覺得渾身發冷,即便被沈執那麽親密的包裹著。沈執卻一言不發,似乎並沒有和他交談的打算。
接著,他還沒能反應過來,太陽穴倏地一疼,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不過在這個夜晚,不得安眠的當然不止蘇渝一個。
*
蘇渝早晨起床的時候,腦袋特別混沌。他攏了下衣襟,到衛生間洗漱。
睡衣扣子沒系好,蘇渝站到鏡子前才發現,鎖骨到胸膛那片的肌膚都露出來了,上面清晰可見的是幾根手指留下的痕跡,還有誇張露骨的吻痕幾乎像淤血般蔓延進去。
大概是與最親密的人歡愛時,因為情難自抑而留下的斑駁吻痕和指印。
蘇渝機械地洗漱,洗臉,直到腰身被人從身後摟住,“小渝,你醒了啊,怎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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