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邀功,是自豪。”厲冶道。
汪子瑜抿唇,不肯接話。
傷口都很細小,也沒什麽玻璃渣殘留,處理好之後血都不流了,汪子瑜也就沒給人腦袋後面貼一串創可貼。
“這窗戶到底怎麽爆的啊,房間裡到處都是碎片。”汪進賀從臥室走出來,低頭看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處理好了嗎?”
“嗯。”汪子瑜點頭。
汪進賀忍不住和厲冶道:“你今天還是別去上課了吧,本來身體還沒好,這又受傷了。”
汪子瑜咂咂嘴,如果是他受這傷,汪進賀只會嘲笑他沒點忍耐力,換成厲冶就是可以在家裡休息了。
厲冶微微蹙眉:“汪汪去,我要去。”
汪進賀不傻,能聽出厲冶這話中的不耐煩,灰溜溜的直起身,扭頭去餐桌了。
熟悉自家老爸小動作的汪子瑜一眼就看出來汪進賀在不好意思,是被厲冶嫌棄了覺得丟人了?
不過……
汪子瑜真的覺得厲冶這一次奇怪的變化之後,怎麽對誰都有點冷冷淡淡的。
程虹被叫來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汪子瑜剛剛洗漱完,低頭就看到厲冶在收拾他們的書包。
“小冶。”程虹站在厲冶的身邊,眼睛一直盯著厲冶脖子上細小的傷口,可到最後隻叫了一聲厲冶的名字,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汪子瑜偷偷摸摸上到餐桌,和汪進賀一起斜睨這一對母子。
程虹依舊化了很精致的妝容,這如同強迫症一般的習慣也沒能掩飾她本身並不好的臉色,明明是一個非常強勢的女人,可站在自己的兒子面前的現在,居然連一點強勢的姿態都拿不出來。
汪子瑜隱約覺得程虹和厲冶之間的關系好像更加惡化了一點,難道是昨天晚上這對母子獨處發生了什麽嗎?
徐朝霞一如既往的好像對周圍的事情也不怎麽在意,絮絮叨叨的說話。
往常程虹很喜歡和徐朝霞聊天,而且也一定會和厲冶多說幾句話,只是厲冶此時安靜的坐在餐桌上自顧自的吃著早飯,母子之間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一個。
“阿姨今天不用提前出發嗎?”汪子瑜問道。
“嗯,沒關系,時間來得及。”程虹微笑道。
汪子瑜皺眉,如果平時時間來得及那為什麽要那麽緊趕慢趕的,連早飯都不和他們一起吃就去上班嗎?
“我送你們去上學吧。”程虹在汪子瑜和厲冶一起出門的時候,終於開了口。
汪子瑜低頭看了一眼厲冶,厲冶只是坐在輪椅上直視前方,一言未發。
汪子瑜抽了抽嘴角,厲冶難道只在他面前話多的讓他手癢癢嗎?
“不著急嗎?”汪子瑜問程虹。
“嗯,沒關系,今天晚一點也沒事。”程虹一邊說,一邊已經穿好了鞋,那完全是不容拒絕的行動力。
“平時你們一起上學麻煩嗎?”程虹問。
“不麻煩,我都習慣了。”汪子瑜道。
“昨天看到的那個花是班級裡的同學送的嗎?還是小冶的朋友?”
“是……同學。”
上學道路上,汪子瑜忍不住偷偷觀察程虹的臉色。
汪子瑜其實很喜歡程虹,但是也架不住程虹因為無法和厲冶溝通而和他沒話找話啊,況且程虹現在看上去也是一副很不知道如何溝通的模樣。
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夾在這對母子中間這麽前後兩難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
汪子瑜突然發覺,明明是母子,但是厲冶和程虹好像完全沒有吵過架?
是因為接觸時間太少沒機會吵架?還是其中有人在忍耐?
汪子瑜心頭憋著疑惑,可又突然注意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又去想厲冶的事情了,之前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厲冶,現在又開始想就好像他輸了一樣。
突然,汪子瑜的手下的輪椅推不動了,抬眼就注意到厲冶的雙手按住了輪子。
“怎了?”汪子瑜問道。
“小冶,怎麽了?”程虹也問。
厲冶高高抬著頭,看向上方,汪子瑜也下意識的抬頭,在他的眼前倏然閃過一道巨大的黑影,呯的一聲,一個花架陡然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汪子瑜緩慢呆滯低頭,地面上的花盆碎了一地,光看這花盆的厚度就知道但凡砸到腦袋上能直接死人的程度。
“艸,誰這麽缺德安這麽不牢固的花架,物業難道都不管管嗎?”後怕的感覺瞬間爬上後背,汪子瑜瞬間出了一聲冷汗,一邊罵人一邊心臟後怕的心臟直跳,但凡剛剛厲冶沒注意,他和厲冶總有死傷。
厲冶靠在輪椅上,卻回頭看汪子瑜,眼神很平靜,仿佛這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的後怕體驗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汪子瑜氣不打一處來,抬頭就打算繼續吼,卻看到了在身邊的程虹。
程虹的臉色非常差,滿眼都是驚恐,幾乎不能控制的全身顫抖。
“阿姨。”汪子瑜也能想象到現在程虹的驚慌,掏出自己的手機,問程虹,“我們報警嗎?”
東西掉下來了,可上面都沒人探個頭出來看看,這難道沒有人負責嗎?
程虹突然一咬牙:“子瑜,你推小冶回去,今天別去上課了,太危險了,從早上開始就莫名其妙遇到這種事,誰知道會不會是在預示著什麽呢,太危險了,你們回家,回家吧,我來處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