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需要縫合啊,那血汪汪的流,他都吞不下去了。”汪子瑜說著就直接掐著厲冶的嘴就打算讓醫生重新看,順便自己也看了一眼。
嗯?
止血了?
“我沒看錯,的確不需要清創縫合,但是這段時間愈合階段還是要小心,保持口腔衛生,避免吃辛辣食物,我開個抗生素,你們去下面藥房取藥就行。”
汪子瑜滿腦子霧蒙蒙的離開了醫生旁,將信將疑的重新捏開厲冶的嘴,裡面雖然還泛著血腥氣和淡淡紅色,可的確沒有剛剛看到的那麽可怕。
他做夢了嗎?
“我說,你沒事咬自己幹嘛啊?你是不是有病,難受不會說嗎?”汪子瑜在安心下來後氣不打一處來,逮著厲冶就開罵,然而突然想到,“哦漏,我是要來看你發燒的,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又得重新掛號嗎?不然住院嗎?”
汪子瑜這邊焦慮又煩躁,那邊厲冶卻偷偷抱住了汪子瑜的腰。
“你……呃……”
哭了。
在人不多的過道裡。
汪子瑜再次感覺到那透過衣服的輕微的濕潤。
怎又哭了啊。
汪子瑜任由厲冶抱著自己的腰,一邊小步小步的往後挪動,連帶著輪椅一起走,就這樣拖行著將厲冶和輪椅一起帶到不礙事的角落裡貓著。
事到如今其實汪子瑜已經不會太想厲冶到底在哭什麽了,他又不是厲冶,現在的厲冶他也捉摸不透,只能任由厲冶自己情緒平靜。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好奇,剛剛他和保安聊天的時候難道是有什麽內容刺激到厲冶了嗎?
當時在說的好像是恩人的話題吧,是恩人有什麽事刺激到厲冶了嗎?
汪子瑜摸了摸下巴,難道說厲冶是覺得自己是他的恩人,然後感同身受……不不不這也說不通啊,那他應該做的應該是和自己道謝而不是咬自己舌頭啊。
但是如果說是個意外也說不通,畢竟現在人哭著呢。
汪子瑜安靜的站在原地,感覺自己腰間的已經濕透了。
突然聽到自己手機傳來了響鈴,是石峻的電話。
“你去哪裡了?”石峻直截了當的問。
“我還在醫院,剛剛厲冶不小心咬到舌頭了,我帶他來看看。”汪子瑜解釋。
“嗯,你們在原地等一下,我過去找你們。”石峻道。
“找我們幹嘛?”
“送你們回去。”
“可是我們自己可以回去,我和厲冶單獨出門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用擔心的,你不是也受傷了嗎?”汪子瑜無意識的拍著厲冶的腦袋回答。
“我既然帶你們出來,就要把你們安然無恙的送回去。”
這個人好固執啊,是因為是做老師的嗎?
“但是我們現在還打算再去掛個號,厲冶又發燒了。”汪子瑜道。
“我先過去。”石峻很堅定。
講了自己的位置後汪子瑜掛斷了電話,這個班主任連他們在哪裡都不問一下就說要過來,心還挺大。
突然感覺到一直埋在腰間的腦袋抬起頭了,汪子瑜偏頭。
“不哭了?”
厲冶點頭。
“那我們去掛號檢查你發燒的事吧。”汪子瑜伸手摸了摸厲冶的腦袋,好家夥,又退燒了,這體溫還能坐過山車嗎?
“不用。”厲冶道。
汪子瑜完全沒有要聽厲冶的話的意思,很隨口敷衍:“還是要檢查一下。”
“不用。”
汪子瑜卻還是推著厲冶打算去掛號,已經握住了輪椅的手把,可卻根本推不動輪椅,是厲冶用雙手箍住了輪子。
“不用檢查,沒有意義。”厲冶偏過頭,因為剛剛哭過而泛紅的眼睛,目光始終緊盯汪子瑜,“比起去檢查,我更想快點和你一起回家。”
汪子瑜啞口無言。
厲冶現在為什麽變成一個宅男了?
因為雙腿無法行動,以前厲冶雖然不怎麽出門,卻不是不愛出門,汪子瑜平時也會推著厲冶四處轉轉。
“小病不檢查,拖成大病就麻煩了,反覆發燒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略過的事。”汪子瑜看著厲冶依舊箍著輪椅的手,上前想要將厲冶的手拿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被握住了。
汪子瑜一愣,厲冶抬起頭,再半匍匐過來拉住了汪子瑜的脖頸,在汪子瑜無意識的半彎下腰時,在他的脖頸旁邊,突然落下親吻。
“發熱不是因為發燒,而是因為,能為你做什麽這件事,能讓我興奮到細胞都活躍。”
汪子瑜一腳猛然踢開了輪椅,因為一隻手箍住輪子而沒有被推的太遠。
汪子瑜倒退兩步和厲冶拉開距離。
大……大庭廣眾……
這家夥甚至沒有壓低聲音……
汪子瑜看著安靜的坐在兩步之遠,神色之中沒有半點要掩飾意思的厲冶,斥責:“你適可而止啊。”
厲冶這次卻沒有立刻回話。
他的目光定格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
“好遠。”那被輕而易舉推開的距離,只要汪子瑜希望就能立刻劃開的長度,似乎讓厲冶很不高興,“真討厭。”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汪子瑜涼涼開口。
“我討厭你可以隨意拉開和我的距離。”厲冶道。
“你應該讓我的高興維持的再久一點點。”汪子瑜無奈的偏頭,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在不遠處正站定在原地看著他們的石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