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看著臉上尚且稚氣未脫的白琢,輕笑著頷首道:“有。”
白琢立刻轉頭對陸思衡說道:“他說他有。”
“……”陸思衡無奈地扶額道:“我聽見了。”
“哦”白琢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繼續捧著杯子喝茶,但眼睛還是滴溜溜地來回轉。
要他說這些人扯來扯去,一扯就是好半天,尚且不一定有個結果,倒不如這般痛痛快快的,說便說了,不說也不麻煩。
“行商一事非同小可,牽扯散世家更是要落人口舌。”
沈瑞端著茶盞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道:“前些日子犯了點事,連帶著錢袋子一並收緊,不算插手行商之事,只不過投了點錢,賺點營生罷了。”
這話聽著便是胡謅,他從小犯的事兒多了去了,從未見他何時缺錢。
可若是牽扯上他那闖禍的本事和沈釧海的行事風格,又莫名顯出幾分真來。
陸思衡還不待說話,白琢便瞪大了眼道:“你要謀反?”
第048章 第 48 章
分明還只是初秋, 袁中華卻一陣秋風掃落葉似的荒涼。
白琢巴巴地雙手捧著茶盞,眼睛來回地在沈瑞同江尋鶴之間轉悠,好似生怕有什麽漏洞他發現不了般。
原書中對白琢的描述並不算多, 沈瑞避開他的目光轉頭看向陸思衡,後者會意頷首道:“他一慣如此。”
見沒人繼續問,白琢頗沒意思地懶聲解釋道:“依著沈伯父對你那一慣縱容的態度, 能想到要克扣你兜裡的錢, 先來除了這種要殺頭的罪名,也找不到別的什麽由頭。”
沈瑞挑了挑眉看向他, 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兒,露出一點嫌棄道:“當真想不到旁的由頭?”
白琢被他的目光瞧的禁不住攏了攏衣領,一臉警惕地瞪回去, 腦子卻在飛速地旋轉, 琢磨著這中都內還有什麽足夠大逆不道的玩意兒值得沈瑞作亂。
想了半天, 白琢原就瞪大的眼睛被再度放大, 他紅著臉磕磕絆絆道:“你……你該不會在外面……”
憋了半天,最終有些不情願地朝著沈瑞湊近, 可兩人中間到底還隔著一個江尋鶴,白琢湊了半天,最後只能硬擠在江尋鶴身前盡量壓低聲音問道:“亂搞?”
江尋鶴端著茶盞輕啜了一口,隨後垂著眼看杯盞上的紋樣, 故作不經意般聽著白琢的動靜,聞言將目光從杯子上挪開, 混著白琢的一起落在沈瑞身上。
前者既震驚又羞恥, 後者神色平靜, 卻莫名帶著些質問的意思。
沈瑞莫名想起他曾經養過的一隻貓也是在他身上聞到別的貓味後,就用這種好似不在意, 其實全是逼問的目光盯著他瞧,一瞧就是半夜。
他彎了彎眼睛,輕佻道:“大約也算是。”
話隨是對著白琢說得,可目光卻穩穩地落在江尋鶴身上,既像是試探,有仿佛是不斷合攏的束縛。
他這話也不算是扯謊,至少在沈釧海心中,已然是堅信了自己滿腦子都是在想,如何扯著這漂亮鬼在床榻間廝混。
白琢本就是個試探,在話問出來的瞬間,便在心中駁斥了回去。
不說旁的,就沈靖雲在中都城內折騰了這麽些年,大大小小的禍事都惹過,唯獨還不曾犯過女色。
就連家中祖父都說他,瞧著現下,左不過心性頑劣,若有一日生出惡念,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卻沒想到現在就這就已經把最後一點底線給突破了。
白琢癟了癟嘴,悄悄把甚至往回縮,恨不得現下就跑回府中告訴祖父,沈靖雲現下非但動了惡念,還是最最下作的淫.欲!
他根本不想再這肮髒之人再同坐在一處,今日回去非要沐浴焚香才好。
“靖雲。”陸思衡大約這一個月的無奈份額都用在今天了,他喚了聲沈瑞,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算是製止。
“莫要嚇他。”
沈瑞從來是個打蛇上杆的,他懶散地將目光收回來,落在自己的手上,語調淡淡道:“不算唬人,來日領出來給你們瞧瞧也好。”
陸思衡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隨後勾了勾唇道:“那便等著瞧瞧究竟是哪位姑娘,竟讓靖雲這般歡喜,便連一慣不喜歡的行商也肯投錢進去。”
沈瑞心中輕輕“嘖”了一聲,沒意思,千般萬般的轉彎也能叫他重新牽扯回最初的由頭上來,不過從沈瑞拿到那張請帖起,便猜到了他的目的。
今日在座四人心裡懷揣著的那點鬼心思,都不過是額外附加的罷了。
沈瑞不介意陸思衡在這之間摻和一手,行商的這塊餅子,若是誰抱著一人吞吃的心思才是十足十的蠢貨。
他將食指探入茶盞,沾了一點茶水,隨州在桌案上畫出兩塊地界,用以作比。
“從中都到江東的貨船,賠了大約血本無歸,賺了便可比平日多出三層利。”
一批貨船所承載的貨物堪稱巨額,三層利已經夠許多人枉顧善惡去搏命了。
沈瑞想了想,收回手指總結道:“高投入、高風險、高回報。”
陸思衡請沈瑞來並非全然沒個對策,這中都城內從來藏不得秘密,即便沈瑞不說,他也查到了許多,但三層利還是讓他眉頭一跳。
他想要開口問沈瑞知道三層利代表什麽嗎,可一對上沈瑞似笑非笑的神情後 ,卻又下意識停住了。
“世家行商多弊病,你雖不過是投錢,計較起來卻也沒有更多的分別,此事一旦傳了出去,沈家便會陷入危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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