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舒替葉蓁一陣心痛:“……咱們公司公關部估計又有得忙了。”
氣氛有了緩和的趨勢,實際上大家這般也都是擔心他的狀態。
紀沅心知肚明,心頭泛起一絲暖意,“謝謝大家。”
只有陳渡一言不發地盯著紀沅看,他們在賽前並未商量過這局的對策。
遊戲最終的勝利依靠身份底牌,所以這一局他們必須要輸。
否則將會是第三方獲得勝利。
紀沅同時處於狼人陣營和第三方陣營,按理說哪方獲得勝利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但他的意願是想同狼人陣營一起勝利。
他會這麽做?
借著這次突發事件順理成章的假裝狀態不好?
隱約間,陳渡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不然達成他們勝利的條件就不會讓他如此費解了。
熱身完畢,選手就位,雙方互相握手。
裁判哨響。
蕭彥淇的戰術簡單粗暴,讓葉蓁首先上場擔任二傳,他球風穩健,知人善用,更容易讓藍隊在前期建立優勢。後半場則換上紀沅,用他出奇製勝的方式和對方拉開差距。
他們隊伍攻防兼備,絕對不比對面差。
這也是在各省聯賽中他會經常用到的常規戰術,可謂屢試不爽。
紀沅安靜的在場下觀戰,這局是夏凌舒首次在公開比賽中使用左手發球。
他悟性很高,身體靈活,僅僅只有一天的訓練時間也能讓他將左手發球的優勢運用得遊刃有余。
同右手發球不同,由於選手的擊球方向發生變化,因此左手發球就需要對面一傳調整接發的動作,不然極其容易失分。
左右雙利手難得,倘若夏凌舒練成了左手發球,對手在比賽中不會猜到他將會使用哪隻手發球。在接發這一方面,會給對方極大的壓力。
果然,對面一傳顯然沒有預料到,將這球接飛了。
夏凌舒面露驚訝,顯然並沒有預料到自己能這麽輕易的發球得分。
他發球水準不算高,這一球主打一個出其不意,有了這一次的疏漏,對面防守便更加嚴密了。
果不其然,下一球被蘇芷晴穩穩地接了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最終綠隊憑借宋祁楊的直線球拿下一分。
接下來又是幾個磨人的長回合,考驗的是選手的心態。
正規比賽的決勝局通常為五局三勝,以15分定勝負,節奏更快些,失分時難免會緊張焦慮,目前的25分製正好能讓雙方都有緩衝。
兩隊比分相差無幾,綠隊暫時領先。
藍隊叫了暫停,同時讓紀沅換下了葉蓁。
比賽進行到中後場,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有了疲憊感,注意力和精力都會有所下降。
紀沅覺得自己的腦子清醒地可怕,在網前來了一個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
“漂亮,紀沅選手臨危不亂,剛一上場就靠二次球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
裁判吹響口哨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識抬頭,直視著頭頂刺眼的頂光。
周圍是熟悉的歡呼聲,隊友的鼓勵聲,一道道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逐漸消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一刻,剩下的唯有排球擊打在地面上的陣陣悶響。
上一世被匿名舉報後的場景紀沅依舊記憶猶新,那時的他站在原地,望著隊友沉默著離去的背影,他孤身一人被帶走等待複檢結果。
機緣巧合下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他認識了現在的隊友,每天看宋祁楊讓沈越宴社死,偶爾出言逗他幾句,和大家一起訓練、聊天,歡聲笑語,為他枯燥無味的人生平添了更多的色彩。
除此之外,他還遇見了一個和自己說話總是會臉紅的傻子。
紀沅側過頭,就看見網對面那個傻子正眉眼含笑地看著他。
手指微微收緊,他忽然釋懷地輕笑一聲。
他想,自己大概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棄排球了。
後半場的比賽藍隊出奇的順利,乘勝追擊,一直到了局末比分依舊領先。
藍隊所有人都大喜過望,但總是不能連續得分,最終竟將比分拖到了30:29。
一切都和紀沅預測的一般無二,他撩起微濕的劉海,扯唇很勉強地笑了一下,努力緩和著加重的喘息。
緣何聞時嶼會在第一局放任他的行動,又在第二局故意拖長回合試探他的體力。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技術上的漏洞可以通過訓練彌補,但先天性的身體素質卻無法輕易改變。
他算準了蕭彥淇為了保存他的體力會刻意讓他在後半場上場,也算準了大概拖到多少比分會讓他體力不支。
一個能讓華國男排隊一步登頂,躋身世界前列的世界冠軍隊長,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輸掉一場比賽。
個人實力再強,最終能讓隊伍贏下比賽的永遠都是領先的戰術。
所以根本不需要他充當“演員”,藍隊的結局永遠是必輸的。
比賽規則不能重複替換同一選手,紀沅和葉蓁已經互換過,再將其他攻手替換下去未免徒勞無功。
按理說,聞時嶼不會屑於使用這麽耗費時間又效果甚微的戰術,論起緣由,無非就是想要成全他罷了。
作為一個稱職的“戀人”,成全他的狼伴侶達到勝利條件。
蕭彥淇擔憂地掃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句已經到了喉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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