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表情忍俊不禁,又好奇的問他:“聽說你爸是聞硯聞老師?”
“是他,但你怎麽也叫他聞老師。”聞時嶼表示不滿,但轉念又想到什麽,“他最近新電影剛路演結束在家閑著呢,有空我帶你見見他?”
娛樂圈中影帝鳳毛麟角,但要說最權威的人物,大家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聞硯。十七歲出道即巔峰,拿下金馬獎影帝,後續榮譽無數。至今為止也沒人可以撼動他的地位。
但凡在演藝圈裡的藝人,沒有一個人不崇敬他的。
紀沅知道聞時嶼從來不講玩笑話,雖說只是提到見上一面,但見面後聊些什麽片約啊選角啊什麽的,圈內人都心照不宣。
穿到這個世界雖然不久,但也名副其實的在娛樂圈混過,其中道理紀沅還是懂的。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這句話的分量未免過重了。
紀沅無心演戲,但說不感動也是假的,拒絕也顯得他太矯情。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稱呼了。”
敬稱是這樣的,不管你多大年紀,不管你什麽職業,只要叫聲“老師”,都不會出錯,可謂是屢試不爽。
聞時嶼挑眉,“那就換一個唄,你管葉蓁也叫老師,好像顯得我們多生分似的。”
本來就是隨口一說,卻沒成想紀沅真的很認真的思忖著,“也是。”
聞時嶼夾菜的手忽地一頓,腦子亂成一團。
球迷和隊友基本上都叫他聞隊,爸媽大多都對他直呼其名,就連聞淺溪都很少當面叫他哥。
他琢磨著紀沅能叫他什麽,叫“聞哥”感覺好像在叫他爸,又想到諸如“時嶼”“嶼哥”這樣的稱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草,他自己都覺得膩歪。
紀沅的笑容總是稍縱即逝,難得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聞時嶼舍不得錯過,就沒往更深處去想。
不然接下來想到的難免是一些更膩歪的稱呼。
撞進一雙深邃卻溫柔的眼,紀沅沒躲避他熾熱滾燙的目光,輕而慢地叫出那個稱呼,“哥哥。”
聞時嶼思維凝滯,大腦轟地一聲炸開了。
短短兩個字,讓他今日的所有從容不迫、遊刃有余在此刻盡數丟盔卸甲。臉頰滾燙,安靜的空氣中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他怔然的看著紀沅,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也成,不過比賽的時候可千萬別這麽叫我……”
我怕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麽聞時嶼說不上來。
是洶湧滾燙、難以自抑的歡喜,還是倉皇無措、不敢言說的愛意。
他甚至不敢去問紀沅為什麽非要說出這種過於曖昧不清的話語,他怕得到的答案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陷入一個更難堪的境地。
紀沅垂下眼,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說:“知道了。”
這頓飯吃的聞時嶼心不在焉,吃完飯後紀沅陪他一起簡單收拾了一下,陳姨這個時候也把房間收拾好了,臨走前還問過他們要住哪間,貼心的幫忙放好了洗澡水。
紀沅問:“等會兒水不會涼了吧?”
聞時嶼回:“沒事,浴缸能保溫。”
紀沅右眉一挑,覺得怪新鮮的。
從旋轉樓梯走上來,聞時嶼帶他去每間房都看了一遍。
“這電競房挺好的,就是好久都沒打遊戲了。”聞時嶼又笑著問他,“你平時都玩什麽,待會兒咱倆開兩把?”
紀沅搖頭,但有些躍躍欲試,“我沒打過。”
注意到他說的是沒打過,而不是不會打,聞時嶼訝然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低頭看著紀沅後腦翹著的小揪揪,他沒忍住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本來心虛的準備快速把手收回來,可紀沅還沒等他放下手臂,身子就轉了過來。
清淡好聞的花香不知從何處飄了出來,惹得一陣心猿意馬。
聞時嶼未收回的雙手僵在空中,被他的肩膀蹭到,紀沅轉身面向他,距離近到好像正在進行一個尚未完成的擁抱。
僵硬著放下手臂,卻發現紀沅驀然抬起了頭,眼尾掛著淺淺的弧度,將那顆淚痣盛在其中。
薄荷的冷冽混雜著花草的清甜,周圍氣溫驟然升騰。
被他蹭過的一小片皮膚不由自主地發燙,他不敢用後退來彰顯自己的局促,而是安靜的等待下一步的審判。
周遭悄然無聲,在相隔幾厘米的距離中,紀沅聽到了強而有力的跳動聲響。
如果他們是戀人,那下一步必然就會擁抱接吻。
他正疑惑為何自己可以在這樣的氛圍下心靜如水,可下一秒卻倏地一窒。
因為他發現剛才聽到的聲音,其實是他們兩個人心跳的同頻共振。
垂下的發絲遮住細長的眉,看起來乖巧異常,他把聲音放得很輕,尾調拉長,似誘引似迷惑,“哥哥,教教我?”
仰頭說話時脖子上的喉結連帶著上面那顆紅痣上下滾動。
聞時嶼自認承受能力不弱,但面對紀沅他的防線系統總是瀕臨崩潰。
比如現在,明明說好了教他打遊戲,可卻屏幕上出現的GAME OVER仿佛在嘲笑他是個傻子。
他特意挑了可以聯機1v1對戰的遊戲,遊戲規則很簡單,類似於MOBA遊戲裡的solo,只不過角色和技能沒那麽豐富,但畫風很好看,聞時嶼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隨便玩兩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