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宴扯了扯嘴唇,他竟出乎意料的把一傳接的很好。
紀沅遞給聞時嶼一個眼神,後者剛上步到網前,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好刻意。
聞時嶼若有所思,但還是跟著起跳,但紀沅卻在這個時候又用了二次進攻,已經警惕過他二次球的白隊早有準備,輕松的攔了下來。
球飛過網,沈越宴暗叫不好,一個魚躍,球卻還是飛出了場地。
【啊?不是要打一人時間差嗎?為啥二次進攻,好迷惑啊。】
【笑死了,他不會以為上次僥幸二次球得分就想繼續用吧,把對方當傻子呢?】
【不是,他竟然敢耍聞隊,真不要命了。】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剛才遞給聞隊的眼神,聞隊也沒認真起跳,不會是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戰術吧?】
【什麽戰術,丟分戰術?菜就是菜,別洗了。】
【要我說,紀沅演戲演不明白,排球也打不明白,我要是他這麽廢早退圈回家了。】
此時,黑隊這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不好意思,是我的問題。”
紀沅略帶歉意的跟他們道歉,看起來像是真的很懊惱。
剛才那個眼神,沈越宴沒看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紀沅臨時換了戰術,但還是沒察覺到哪不對。
聞時嶼卻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但他卻不像紀沅那樣擅長掩飾自己,興趣盎然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
他看得出來,紀沅是故意的,故意引導他以為球會傳給他,明知道二次球會被對方攔下來,還是故意這麽做。
但對方表情坦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妥之處,讓人難以窺探。
聞時嶼眼底笑意更深了。
在初見即心動的基礎上,現在的紀沅更多的些激起了他忍不住去探究的興致。
他這才安慰道:“沒事,誰都有失誤。”
紀沅垂了垂眼,讓人看不出情緒。
他複又眯了眯眼,嘴角揚起。
對於對手來說,一個被看透戰術的二傳手,在場上除了傳球之外沒有絲毫價值。對於隊友來說,一個墨守成規,沒有任何新意的二傳手,會讓人厭倦。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討厭被看透的感覺。
他習慣了對隊友掛著公式化的微笑,習慣了無時無刻的觀察每一個人的狀態。
這麽多年來,這幾乎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但是聞時嶼,卻讓他頭一次感覺到了危機。
那似乎是正在他防守過度的領域邊緣試探的、無法忽視的一個天大的麻煩。
讓紀沅想打敗他的欲望,更加濃烈了。
*
比分23:24
到達了賽點。
只要白隊再得一分,就可以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對方佔盡先機。
彈幕的爭吵也是激烈異常。
【我求你快退賽吧,給聞隊配這麽個二傳,我看著都要心梗了。】
【本來以為他挺厲害的,沒想到這麽水,球傳的軟綿綿的,跟沒吃飯一樣。】
【幸虧有聞隊,要不然我估計他們一分都拿不到。】
【你們未免對一個小明星要求也太高了吧?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
【那他演戲也是一言難盡你怎麽不說?】
【救命,我笑死了。這部綜藝不如改名叫《聞隊歷險記》好了,從聞隊打職業開始我就沒見過他打得這麽憋屈。】
紀沅擦了擦額角的細汗,雖然不需要他時常跑動,但奈何這具身體的體力真的差到一定地步。
他低頭看著因為接球而帶有淤青的手臂,暗自歎了口氣。
比賽結束之後,他一定要好好做體能訓練。
不過幸好一切盡在意料之中。
此時黑隊發球。
沈越宴費力接起一傳,球飛到了對面場地。
“有機會!”
周澤宇把球傳給張藝,張藝托球給周澤宇。
被聞時嶼一觸攔了下來,但球卻朝著三米線外飛了出去。
紀沅快步跑了過去,屈膝托起這一球。聞時嶼起跳,對面早有預料。
匆忙之間托出來的球,絕對不可能傳的那麽精準。
周澤宇嗤笑一聲,展臂攔網。
可球卻沒有朝著聞時嶼飛過來,而是托到了沈越宴的手中。
排球在高空中急速旋轉以一個非常漂亮的弧線墜落,沈越宴集中精力看準那顆球,高高躍起。
紀沅抬頭看著他助跑,到起跳。
這是沈越宴這一局為數不多的扣球,由於足夠的助跑,讓他在起跳時如有神助。
雙腳離地,這一刻仿佛有一雙翅膀將他托起,助他高高一躍。
對方立馬反應過來,準備斜線攔球。可沈越宴這一跳卻越過了攔網!
他揮臂擊球。
“嘭”的一聲!
球落地了。
24:24
紀沅笑了。
一個二傳,最高興的事莫過於讓攻手漂亮的拿下這一分了。
聞時嶼在旁邊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不常笑,偶爾笑起來也只是牽一牽唇角,可現在他琥珀色的眼睛裡忽然釀著淺淺柔光,似冰山融雪,似初春乍暖。
他真好看。
直到雙腳踩在地面上,沈越宴還在發愣。
以前在校隊裡的時候,教練曾經誇過他彈跳能力好,但是他頭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跳的這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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