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傭人見到古管家時身體都是發抖的,古管家聽完她的話,把她帶到謝瑜面前。
古管家:“夫人,副樓那邊的傭人說二少出事了。”
謝瑜看著小傭人:“出什麽事了?”
小傭人還是第一次和謝瑜說話,沒想到她聲音好溫柔,頓時膽子也大了一些。
將秦鈺收到一封匿名包裹,又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砸東西的事情說了一遍。
秦婉:“這樣啊,古管家你跟過去看看,確定他沒傷著自己就行。”
秦斯儼看了一眼謝瑜,他知道,媽媽說的是‘沒死就行’。
他媽媽可不是表面的溫柔。
小傭人紅著臉,跟在古管家身後回副樓。
一路上在想,如果自己能在主樓乾活該多好。
誰不想要個情緒穩定的工作呢?
就算當牛馬也要當輕松的牛馬。
等人走了之後,秦斯儼問:“信息量太大,他會不會承受不住?”
謝瑜搖頭:“秦鈺雖然被秦婉和老爺子慣壞了,但到底也是秦家養大的人,不會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古管家到秦鈺書房前,敲門。
“二少,夫人讓我過來看看您。”
秦鈺:“滾!我不用任何人看!”
古管家繼續敲門:“二少,請開門。”
秦鈺不予理會,顫著手從一堆紙中找出煙盒,磕一下,拿出煙咬在嘴裡。
煙草味的刺激,總算讓他冷靜下來。
是誰把東西送來的?
目的倒是簡單,離間他和秦婉。
秦鈺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老爺子,首先這不是秦鋒的做事風格,在他看來,他這個大哥磊落的很,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其次,結合老爺子把秦婉帶到山上,這是不是敲打我?
秦鋒若是知道秦鈺的想法,大概會淡然一笑,商人哪能只有一面?
咚咚!
古管家還在敲門,煩死了!
秦鈺知道古管家的性格,和秦鋒一個樣,古板執著。
他驅動輪椅,到門邊隻開了很小的門縫:“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嗎?”
古管家看著秦鈺眼中猩紅未散,神色陰沉的樣子,倒是有兩三分像秦鋒。
古管家:“請二少注意身體。”
他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秦鈺看著管家平靜無波的樣子,更加篤定剛才的猜測。
如果是秦鋒,他的人見到自己發瘋,不可能這麽平靜。
古管家離開之後,秦鈺看著眼前的傭人:“誰再敢往主樓那邊跑,就自己收拾包袱滾!”
傭人們各個戰戰兢兢,直到書房的門重新關上,她們才敢大呼吸。
書房裡的秦鈺,一邊警告自己不要相信那些東西,一邊又忍不住看向那堆紙張。
他看一眼自己骨折的左腿,如果不是警察到的及時,自己是不是就像錢虎說的那樣,吊著一口氣,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等等,所以秦鋒看過錢虎的筆錄,看過錢虎的審訊嗎?
如果看過,那是不是意味著,秦鋒從頭到尾都把自己看做是跳梁小醜?
一想到這個可能,秦鈺不可抑製的心慌。
可是,如果秦鋒知道是我□□秦斯儼,他為什麽不找我的麻煩?
秦鈺思索良久,只有一個答案,因為自己是秦鋒唯一的親弟弟。
秦鈺一個人在書房坐到天色昏沉,下定決心。
討好秦鋒,他最差還是個秦家二少爺,有花不完的錢。
如果繼續對秦鋒動手,自己或許會一無所有,包括性命。
若是沒有收到這個匿名包裹,他或許會放手一搏,畢竟他身後有秦婉在。
但秦婉現在在他心底像一條美人蛇。
秦鈺不敢賭了。
秦鈺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姑姑兩個字,猶豫了十多分鍾,才撥通電話。
*
一個小時前,空山寺下的小院裡。
秦百秋從方丈那裡聽完講禪之後,接到秦鋒的電話。
秦鋒隻說了一句:“秦婉在調查空山寺裡的無名牌位。”
說完這句話,不等老爺子反應就把電話掛了。
秦百秋頓時皺眉,匆匆回到小院去見秦婉。
秦婉正在院子裡喝茶看經書,見到他回來,放下經書,笑著說:“大哥,你回來了啊。
“我以前覺得經文無聊,現在發現經書看起來倒是十分有意思,大哥你——”
她話還沒說完,秦百秋一把拿起石桌上的經書扔到她身上,書頁剮蹭著她脖頸,留下紅痕。
秦婉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疼痛席卷後,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看著眼前憤怒的秦百秋,一時間有些恍惚,她已經有多久沒見過大哥對她發脾氣了?
秦婉拂過耳鬢凌亂的發絲,優雅地彎腰撿起地上經書,面上帶著笑意:“大哥,可是我做錯了什麽?”
秦百秋看著眼前的妹妹,歲月似乎格外優待她,臉上沒有多少皺紋,仿佛依舊是他記憶中那個小小的妹妹。
會在他生病的時候,擰著帕子幫他降溫,會累到睡在他床邊,看見他醒來,軟軟地叫哥哥。
可二十多年前,他對秦婉發火時,秦婉會梗著脖子和自己吵,會大聲衝自己說,她沒錯!
而他看著眼前這個明明生氣卻能依舊掛著優雅笑意的秦婉,隻刹那間,記憶中的妹妹變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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