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汐嗑著瓜子,得意地一仰頭:“你嚇不著他!”
席震挑挑眉:“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陸君汐臉上的笑容一滯,好一會才說道:“……他不是陸君浩。”
不是陸君浩?席震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轉身往外走。
打小席震就不喜歡陸君浩那個前表弟,一來是年齡差太多玩不到一起,二來陸君浩嬌生慣養脾氣差,看在他這個從小立志從軍的人眼裡,就是德性不好,品行不端。等長大了那就更不順眼了,在他看來陸君浩這個小兔崽子就是家族之恥,看到人從來沒個好臉色。
許是因為自己表現得太明顯,陸君浩很少主動往他面前湊,每次不得不碰面的時候,這人總是畏畏縮縮一副沒出息的樣子。這個時候陸君汐便會在中間打圓場,做一個盡職盡責維護“弟弟”的姐姐。
而現在,陸君汐卻說,她真正的弟弟不怕他。
有意思。席震舔了舔後槽牙,穿著一身單薄的野戰服就出了門。
車裡,陶最趴在方向盤上,胸腔裡的退堂鼓打得震天響。終於,他憋不住了,轉頭看著顧南:“要不你在這下車,我就先回……”
“席夫人說了,你要是不去,我也不用去了。”顧南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妄想,嘴角翹起,“哥,還是那句老話,醜……”
“啊啊啊啊啊啊!閉嘴!Shut up!”陶最惡狠狠地瞪著顧南,“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走啊!”
顧南:“這只是一句俗語……”
陶最:“你還說!”
顧南無奈地舉起手:“好,我不說。”
陶最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手一伸:“手機給我,我看看地址,是不是你剛才念錯了?”
“絕對沒有,我一個字都沒漏。”顧南將手機還給陶最,發誓道,“而且地址裡寫的游泳池我們壓根就沒看到。”
“是哦,哪來的游泳池啊?”陶最皺眉盯著手機上的地址,顧南正想湊過去和他一起研究,眼角余光卻瞄到一個軍人正向著他們走來。
自從進入軍區大院,顧南一路上看到不少穿軍裝的人,但許是大年三十的緣故,哪怕他們的身板依舊挺拔,臉上卻帶著笑,整個人的氣場柔和圓潤,並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但這個男人卻是個例外。他穿著一身一看就很薄的野戰服,戴著一頂迷彩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在眉眼上,雙眸如利刃般凌厲。如果說顧南之前看到的軍人板正但松弛,那麽這個男人就是緊繃且尖銳,身上的氣質如同一把尖刀,剖開前方的空氣,直指他們二人。
這人是衝著他們來的。顧南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判斷,順手拍了怕陶最:“哥,有人來了。”
“啊?申毅嗎……”陶最一臉驚喜地抬頭,卻在看到男人的瞬間打了個激靈,“……艸!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掏槍了……他要幹什麽?這裡不能停車嗎?”說著他就想啟動車子。
“哥你別慌,”顧南抬手摁住陶最的手,“先看看他要做什麽。”
陶最咽了口唾沫,手放回了中央扶手盒,看著男人走到副駕駛座旁的窗旁,完全沒注意到顧南的手仍覆蓋在他的手上,在外人看來是多麽的曖昧。
席震看了眼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抬手敲了敲車窗。
顧南摁下車窗,直視席震道:“你好,有什麽事嗎?”
席震看著他澄澈無畏,和小姑姑如出一轍的眉眼,心中微動,面上卻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這裡不能停車。”
怎麽形容這個微笑呢?反正陶最當即就想開口道歉,然後啟動車子遠離這裡,再也不回來。只是這股衝動被顧南捏手的動作消弭,最終被他咕咚一聲咽下了肚。
顧南無聲地安撫住陶最,眼睛轉了一圈,示意周圍停放的車輛:“那這些車為什麽能停?”
席震瞄了眼近在咫尺的小轎車,頓了頓道:“這些都是軍人家屬的車。”
顧南又問:“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家屬?”
席震笑了,和剛才充滿煞氣的笑容不同,這個笑溫暖和煦,配上他黝黑的膚色,給人一種反季節的陽光感。
“那你是哪家的啊?”
聽到這句話,顧南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是席家人吧。”
席震挑起眉,雙手撐在車門上,下巴微抬:“叫震哥。”
顧南:“……”
“叫啊,叫了我帶你們去席家。”席震催促道。
顧南抿了抿唇,剛才應對自若的鎮定一下子沒了,他反射性地轉頭看了陶最一眼。
陶最這才反應過來,敢情申毅沒來,席家到是來人了。
意識到這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是顧南的表兄弟後,陶最一下子松了口氣,從顧南掌下抽出手,伸向席震:“你好,你就是席夫人提過的席家表哥席震吧?我是顧南的經紀人,陶最,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席震握住陶最的手搖了兩下,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顧南一眼,“看看你媳婦,多上道,讓你叫個震哥而已,有什麽不好叫出口的?”
陶最一愣,飛速收回手,臉瞬間漲得通紅:“什、什麽媳……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你誤會了!”
“哦,誤會。”席震看著陶最堪比猴子屁股的臉,又看向顧南,眼中是明晃晃的鄙視:行不行啊表弟?人都帶家裡來了,結果還沒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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