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的黑眼珠不自覺地向上瞟,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軟綿綿地說:“…厲沉舟。”
“我是誰?”
紀眠直視著他的雙眼,修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像是終於確認:“你是……厲沉舟。”
咚。
像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剛才是我錯了。”厲沉舟口吻很輕,“下巴還疼嗎?”
紀眠暈乎乎地:“不疼了。”
厲沉舟眸光低沉:“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麽嗎?”
“在……”紀眠卡了下殼,諾諾的,“親你。”
“為什麽親我?”厲沉舟像是好奇。
“因為……”紀眠皺了皺秀氣的眉,“……別生氣了。”
驀地,厲沉舟輕笑一聲,退開,問:“原來這是哄人的手段……知道怎麽親人嗎?”
低低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像是塞壬海妖般蠱惑人心。紀眠聞言一頓,便驀地上前,仰頭,花朵一般的唇瓣,輕輕貼上厲沉舟的薄唇。
貼了兩秒。
分開。
像是不知道怎麽辦似的。
又湊上前。
又輕輕貼了兩秒。
又分開。
兩個蜻蜓點水般的啄吻,輕易撩動呼吸,厲沉舟黑眸沉沉,紀眠頭更暈了,親了兩下,忽然被厲沉舟分明的長指扣住下巴。
“不對。”有些粗糲的拇指按上青年飽..滿如漿果的紅潤唇瓣,像是危險的低喃,“應該是這樣……”
“嗯?……唔…!”厲沉舟猝不及防地吻上來,用力撬開齒關,長驅直入,強勢地佔據他的口腔,鼻尖氤氳著好聞的冷杉香氣,混合著純粹的男性荷爾蒙,讓他不自覺地沉迷害怕,下意識往後縮,又被大掌扣住後頸按回來,強烈的酥麻順著尾椎一路竄上後腦,腦中嗡嗡作響。
室內氣溫升高,空氣黏稠到凝滯,紀眠的舌尖被吮得發疼,眼尾被逼得水紅,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不知被親了多久,他胸腔中的空氣越發稀薄,厲沉舟才安撫似地含..住他的下唇,慢慢地舔舐輕咬,帶來微微的刺痛感。
被放開時,紀眠胸腔中砰砰作響,幾乎震得耳朵發疼,反應不過來似的,紅..唇微張,黑眸朦朧水霧,厲沉舟慢條斯理地伸出手,輕輕幫他揩去唇邊的水漬。
像是故意羞他,緩緩問:“怎麽還流口水了?”
紀眠被親的腦子發懵,本就一團漿糊的腦瓜此刻更是暈眩,手指無力,從腰以下整個人都是軟的,聞言喃喃道:“才,才不是……”
厲沉舟托住他的下巴,神色懶倦,像是飽食饜足的肉食動物,漫不經心地:“嗯?”
“這是你的。”紀眠費勁道,“你的。”
“好。”厲沉舟很縱容的,“是我的。”
啟動車子,回到厲家時,紀眠歪著腦袋,像是靠在椅上睡著了,呼吸平緩,安靜乖巧。
厲沉舟先給他解開安全帶,紀眠像是被吵醒,厲沉舟下車,來到紀眠這邊的車門,打開,就朝他伸出手:“眠眠,下來。”
紀眠迷茫地眨眼,反應了一會兒,抬起頭,露出被硌出紅印的白皙臉頰,握住厲沉舟的手,一條腿剛伸出,就被厲沉舟扣住腰抱了出來。
他像是隻貓兒,自動伸出雙臂,掛在厲沉舟的脖子,低聲咕噥問:“到家了嗎?”
厲沉舟微頓:“到了。”
紀眠含糊著應了一聲,厲沉舟扣著他的腰往前走了兩步,發覺紀眠軟得像是個小熊掛件。
靜默兩秒。
厲沉舟雙手下移,大掌托住紀眠圓潤的臀,將他徑直抱在了身上。
紀眠像是個樹袋熊,驚呼一聲,雙腿盤在他的腰間,只是安靜了一會,就笑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厲沉舟問:“怎麽了?”
“嘿嘿。”紀眠把腦袋窩在他的頸窩,乖得不可思議,“抱抱。”
厲沉舟微微垂目:“嗯,抱抱。”
說著,他向前走去,青年身體纖細柔韌,窩在懷裡,乖乖的,像是抱著什麽精巧的玩意。
張伯沒睡,穿著衣服迎上來,正準備開口,便見自家先生輕輕搖了搖頭。
張伯一愣,才發覺厲沉舟跟抱小孩似地抱著紀眠,而紀眠歪著腦袋,看起來像是又睡著了。
“先生,要醒酒茶嗎?”張伯笑眯了眼,在一旁輕輕問。
“不用。”厲沉舟說,“明早起來再給他喝。”
他抱著紀眠上樓,脫了外套放在床上,青年自動滾到了被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要睡了。
厲沉舟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眠眠,還沒洗漱。”
紀眠不耐地拍掉他的手:“睡……不洗……”
厲沉舟也不惱,將他一把撈起,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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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紀眠被陽光照醒,懵了幾秒,才抬起脆弱的眼皮。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這是他和厲沉舟的臥室。
紀眠愣了愣,茫然地擁著被子坐起來,醉宿的疼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敲腦殼,嗡嗡的,連帶著嘴巴都有點痛。
他張了張嘴,見桌旁放了杯水,沒怎麽思考,拿過一飲而盡,像是智商回籠,他猛地一僵。
昨天他喝的那幾杯酒精小飲料後勁大到離譜,他吃到長桌中間就有些暈,等到後來,已經完全醉了,暈得站不住,就找了個凳子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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