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書前,他是一名剛進入社會實習一周的脆皮大學生,雖然只是一周,但已嘗遍牛馬艱辛。
紀眠一時間心情複雜。
喜的是明天不用再去上班實習,仇的是說到底不就是換了個地方打工,而且工作難度直線buibuibui上升!
紀眠:焦慮地啃手手.jpg
他憂愁地拿出手機,隨便查了查自己帳上的余額:
五張卡,加起來一共270萬。
紀眠:?!
你要說這個我就不困了啊。
他非常善於變通地安慰自己:不就是打工嘛,也不是不能打。
而且……
穿都穿了,更何況華國人自古有句老話:
來都來了。
任務,已經接了。
婚,已經結了。
人,已經被調包了。
那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紀眠垂著眉眼,轉身坐在了一旁的貴妃椅上,修長雙腿交疊,開始為以後的任務沉沉思考。
沉沉思考的第一分鍾:
他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沉沉思考的第二分鍾:
他發現遺忘了什麽重要信息。
沉沉思考的第十分鍾:
他腦中靈光一閃,為數不多的智商終於佔領了高地。
他好像、不對、是確定以及肯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商科儲備知識。
更要命的是,他十八般武藝,竟是……
樣、樣、不、精、通。
哢擦——
英雄夢碎,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有了點穿書的實感。
要完。
要完要完。
這種驚慌中帶著一絲茫然的感覺很熟悉,像是上學那會兒本是你同桌在回答問題,老師“啪”的一下,讓本在吃瓜的你站起身。
毫無準備,且大腦一片空白。
正當紀眠拚命思考對策時,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緩緩推開。
紀眠渾身一僵,宛如一隻警覺的兔子,“咻”地一下轉過頭去。
門內,本是空蕩蕩的櫃前站了一個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五官深邃、眉眼銳利,像是沒想到他會坐在椅子上,一邊眉梢正略帶驚訝地微微挑起。
紀眠的心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兩聲,“咻”地一下又轉過頭來。
哦某。
哦某哦某。
這人怎麽長得和bl漫裡的眯眯眼變態一個樣啊!
“嗯?”
許是覺得他的反應有趣,身後人極輕地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怎麽了?”
咕咚。
紀眠咽了一口口水。
說實話,他本身有一丟丟的社恐,這會腦中的小人正在“臥槽!是長相狗比的陌生人!”和“動起來,動起來,為了保命浪起來~”之間瘋狂拉扯。
最終,求生的意志略勝一籌。
他的指甲扣進掌心,帶來微微的刺痛感,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轉過臉來,看向厲沉舟。
男人見他轉身,像是不在意他的沉默,隨手脫了西裝外套,剪裁良好的襯衫包裹在上身,肩膀很寬,脖頸線條修長,胸前被撐出一個飽滿但不誇張的弧度。
紀眠的目光瞬間一滯。
……有、有點東西。
小說中,對厲沉舟的描寫是:長相極為英俊,身型挺括俊朗。
現在一看,確實如此。
雖然長得看起來就是個壞比,但不得不說,壞得還挺符合審美的。
這何嘗不是一種撕漫男。
厲沉舟脫完外套,長指一勾,拽下領帶,紀眠又摳了摳掌心,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勇敢地邁出第一步,跟隨劇情浪起來吧!
他輕咳一聲,仔細揣摩了十遍“冷靜深沉、智慧過人”的樣子,嘴唇微啟,就要說出自己的第一句台詞。
厲沉舟動作一頓,也抬眼淡淡看過來。
……
兩秒過去了。
十秒過去了。
半分鍾過去了。
紀眠微紅的小臉上展現出一絲絕望的顫抖,仿佛僅僅半分鍾,就被抽幹了靈魂。
原書……就特麽壓根沒寫這一段!
書中隻一筆帶過,新婚之夜後,紀眠憑借著過人的膽識和聰慧,正式獲得了厲沉舟的青睞。
怎麽獲得的,沒寫。
什麽膽識,沒寫。
哪個聰慧,也沒寫。
……你們作者要不要這樣留白啊!
這可讓他怎麽編!
難度瞬間從“根據劇本演演戲”變成了“隨機來段freestyle”。
打工之旅頻頻受挫。
紀眠嫩紅的唇瓣幾次張合,用眼神和身體全方面演繹了什麽叫做:迷茫,弱小,且無助。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他勉強勾唇,對著厲沉舟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哈…哈哈。
白熾燈明亮的光線撒在厲沉舟狹長的眉眼,黑眸幽深,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疑問。
“你剛才想說什麽?”
“呃……”紀眠有些磕巴,“沒、沒什麽。”
今天的第一句台詞。
厲沉舟的視線一頓,眉頭皺起,口吻依舊很淡:“怎麽坐在這兒?”
紀眠深吸一口氣,垂下眼:“嗯……有點累。”
“有點累?”厲沉舟緩緩挑了下一邊的眉梢,點頭,“那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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