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一隻手的魏卿依舊很強,但給沈辭撲騰的空間大了。
不知第多少次,沈辭將魏卿按在了地上。
一手壓著人胳膊,一手鎖喉,一條腿還屈膝壓在人身上,完完全全的鉗製。
得意的俯視身下的人:“你輸了!”
魏卿:“嗯,我輸了。”
他五官十分立體,大概是失憶的緣故,眼神深邃但又純粹,像秋天山林中深不見底的湖水,廣博且冷淡。
但這冷淡中好像還有些別的什麽。
沈辭被魏卿的美貌晃了一下,就要起來。
魏卿攥住沈辭壓在他身上的腿:“你殺人被他看見了?”
沈辭沒顧得上魏卿的動作:“......什麽?”
魏卿沒有再說。
沈辭已經明白了魏卿的意思,眉頭下意識皺起:“你都知道了,他救了我......”
魏卿注視著沈辭:“綁架你的人是第一次犯事,撕票的可能性不大,你大概率不會有性命之憂,如果不是蔣天晟帶你跑出倉庫,你們不會迷路到差點餓死。假如歹徒會殺人,他帶你逃走是救你一命,這些年你和你的家人給予的便利,已經足夠償還。”
他語氣平淡,一點喜怒哀樂的起伏都沒有。
這讓話中的內容有種教科書般的冷感和不容摧毀的堅硬。
沈辭下意識辯解:“他這些年很不容易......”
魏卿:“他不容易是你造成的?你的存在已經讓他好過很多倍。沈辭,救命之恩早已經還清,這些年是他欠你的。”
也許後面還要說幾句恩大成仇、如果是你,你會這麽對待對方嗎?之類的話。
但魏卿天生就隻就事論事,情緒不在他考慮范圍內。
雖然他什麽都不記得,但行事風格早已經定型,能和沈辭說這麽多就是自己都意外。
也許因為終將會分別。
魏卿有預感,他會想起來。
他會離開。
但沈辭這麽糟糕的生活狀態,被一個別有用心且還算聰明的人裹挾,他看不慣。
沈辭默然。
他以前想過魏卿說的這些,但沒有想這麽透徹。
什麽事夾雜了感情、情緒、相處的時光,就很難再這麽清晰的分析。
但道理就在那裡。
以前家裡人也試圖告訴他這些,但沈辭都沒聽進去,人大概有一種不太能聽進去身邊人勸說的劣根性。
正恍神,腦袋不自覺左右搖了搖。
是魏卿攥著他下頜左右晃了晃,跟玩什麽玩具一樣的。
被迫嘴巴微嘟像條金魚的沈辭,聲音都模糊了:“......你好幼稚。”
魏卿面無表情的松開手,胳膊一撐就坐起來了。
沈辭這才發現他壓住魏卿可能都只是一種錯覺,手忙腳亂的從人腰上下來。
兩人一起上樓。
都出了一身汗,又都愛乾淨,都得洗澡。
沈辭站在鏡子前擦頭髮。
也許他真的需要重新審視和蔣天晟的關系。
門被敲了敲。
穿著浴袍的沈辭從浴室出去,站在門口的魏卿頭髮半濕但已經穿戴整齊。
襯衫長褲長身玉立。
帶著淡淡水汽的眉目比平常更醒目,森豔俊美,好看的扎眼。
手往前一遞,是沈辭的手機。
沈辭才想起來,手機落健身房了。
魏卿也看沈辭。
人在洗澡後被水汽氤氳的那一小段時間,總比平常更好看幾分,已經有青年體態的沈辭少年氣十足,眉眼俊秀氣質清朗,幾乎是生機勃勃這個詞的具象化。
眼神剔透,皮膚很白。
有細細的水珠自發梢滑過脖.頸,意圖鬼鬼祟祟的沒入胸口,被浴袍攔腰吸收。
魏卿別開視線,就要離開。
沈辭叫住他:“要不要換份工作?”
魏卿:“比如?”
沈辭也是因為要簽約尤安進家裡的公司,才想起還可以有這個途徑,以魏卿的美貌和身材,絕對會紅。
比做安保有前途的多。
正大光明的打量人:“簽約做明星,來錢快,我罩著你,還不會受委屈。”
魏卿不喜歡被很多人關注。
但他的小少爺眼睛很亮,滿是善意。
他頷首:“等我想起來。”
等他想起來,想起誰給他留了一後背的鞭傷,他一定十倍奉還。
魏卿常常為自己驟然的念頭驚到。
靜默觀察。
以前的他應當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被關注和打擾,有潔癖,睚眥必報,內心陰暗暴戾......
總之絕對不是個好人。
但在生長在陽光下的小少爺面前,魏卿願意暫時曬曬太陽。
因為魏卿表現的太正常,沈辭有時候會忘記他失去記憶的事,聞言笑道:“你肯定很快就想起來了。”
這不是胡亂安慰。
魏卿定期去醫院檢查,他腦中的淤血在慢慢散去。
醫生對魏卿的身體素質評價極高,說照這個速度,魏卿三個月到半年內大概率會想起來過去。
這也是魏卿沒有去公安局查證自己身份的緣故。
怕打草驚蛇。
畢竟一個身強體健且身手極好的成年男人,被人虐待到一身傷,背後的故事定然複雜。
而他留在酒店的手機號沒有關聯任何社交軟件,更佐證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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