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忙碌的人。
沈辭盡量避開,不給人家添麻煩。
太熟悉這樣的環境,默默站在一邊以眼神丈量自己的走位,得從沙丘上爬上去再跑到那個沙坳,那裡堆著一堆木柴做篝火用,回頭柳南風飾演的男二號會帶著手下在篝火邊休憩。
鍾瑞和曲雙城也沒閑著。
尤其鍾瑞,打眼一看劇組的工作人員拿的什麽工具,或者字裡行間的交談,就能知道對方是幹什麽的。
和燈光師、攝像師等相關的人打招呼,送紅包給沈辭刷臉。
曲雙城很快融入這樣的環境,和人打成一片。
今天是重頭戲,提前來盯場的導演郭奇安和姓孫的副導商量戲。
看到這一幕,副導感歎:“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是騾子是馬還沒溜溜,行頭準備的倒好。”
郭奇安沒說話,臉色不太好看。
他是個愛戲的人,最討厭那種花裡胡哨的藝人,演戲不怎麽的,事情卻多。
就魏辭這個新人,硬件倒出挑,但是辭安花了大關系進來的關系戶,只看了硬件條件還算符合,試戲都沒試......
看在沈氏的投資商他不得不妥協,畢竟不是大角色,但心裡還是膈應。
今天說不準得熬到天亮。
有心想將人叫過來提前講講戲,副導演這麽一說,又懶得動了。
算了,先拍拍看。
不行的話正好壓壓嬌氣,再調教就容易的多。
孫副導看導演臉色陰沉,沒再說,心情卻好。
抽空給夏易雲發信息:[那新人排場很大,看起來就是個繡花枕頭。不是人人都是柳南風,有我呢,放心]。
這個柳南風也是奇葩,都明示了只要他稍微壓一壓演技,讓讓戲,就能好過,偏不。
其他事上一退再退,就拍戲不行,真當自己是影帝了......
不過今天倒有好戲看了。
房間的事就是他安排的,故意安排錯了房間號,就不給換。
今天一過,明天就是有靠山的小藝人欺壓男二號,再延伸出無數的話題,只有夏易雲站在乾岸上。
夏易雲被沈辭拒絕飯局,自覺丟了臉,正在酒店房間生悶氣。
收到孫副導的信息後心情稍好了點,給人發了一個飛吻的表情,又懶洋洋躺著了,指揮助理:“你去片場盯著,有什麽笑料都記下來。”
助理低聲道:“您明白早上有戲,我......”
夏易雲:“不就熬個夜,夜戲,拍到早上三四點天亮了再怎麽也拍不了了,能費你多大勁?”
說著就坐起來了。
床頭櫃邊上就是水杯。
助理怕了他扔東西砸人的毛病,連忙去了。
他不是嫌累,不敢嫌,是怕趕不及照看夏易雲起床,耽誤了事又會被責罵甚至是動手......
夏易雲打發了磨蹭的助理,和孫副導又膩歪了幾句。
按說他這咖位,和一個副導瓜葛上有點降身價,但他認識人的時候還只是個小藝人,兩人斷斷續續這麽些年總有點聯系。
反正用的也順手,給點甜頭就行了。
孫副導被哄的高興,安慰道:“郭導那脾氣,魏辭是吧,第一場戲,肯定被罵的狗血淋頭,放心吧。”
現場這裡,很多工作人員也被哄的高興,不過他們是被沈辭的助理哄的高興:
[新人都有這一遭,那小藝人看著很不錯,希望導演能罵輕一點]
[這一場得熬到明天早上吧]
[看來辭安對這小新人挺重視,對人客氣點沒毛病,看那長相,紅的概率很大]
[和柳南風站一起挺養眼]
[養眼?酒店房間的事你不知道?明天就是烏雞眼!]
[......]
沈辭知道很多人議論他,不是聽到,那種好的壞的揣度、打量,明顯的不明顯的,都能感覺到。
行吧,這就是他的戰場。
身邊站了人,偏頭一看,是柳南風。
柳南風比沈辭稍高一點,衣飾粗獷眉目卻溫柔,一點都不像劇本中形容的他是個佔山為王的馬匪,倒像被馬匪擄的世家公子。
然而劇本中夏易雲才是飾演世家公子的那個。
柳南風偏頭看沈辭:“緊張嗎?”
沈辭拉了拉戲服外的羽絨服,他腰間配了匕首,不好拉上拉鏈,只能這麽拽著:“有一點。”
柳南風:“我第一次演戲也很緊張,後來把自己想象成戲裡的人,緊張也成了戲中人的一部分,就會好很多。”
沈辭點點頭,表示受教。
其實他已經不用人教,如果上輩子不是死的太早,過幾年就是電影節的評委,業界的大拿。
但誰會拒絕關心呢。
而且關心他的這個人還是個大美人。
八點整,開拍,
沈辭脫掉羽絨服活動了活動,讓自己身體舒展,到導演身邊和人說他一會兒跑山丘的路線。
挺遠的路,爭取一次過。
郭導聽沈辭說的路線和他想的差不多,差的那點沈辭的見解更好,顯然用心想了戲,臉色緩和多了:“挺好,先試試。”
就衝這份態度,NG的前三次他壓著脾氣給人講戲也成。
孫副導:......什麽就挺好?
今天郭導拍了一天的戲,總共說了兩個挺好,都是說柳南風,這是第三個,其他時候盡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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