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搭理誰。
和沈辭的擁抱,魏卿並沒動什麽歪心思。
他只是有些冷。
不知道過去,尚有期待。
驟然知道自己只是一座孤島,卻又沒有多年冷酷記憶的支撐,筋骨內裡都似乎灌滿涼風。
窗戶開著,傍晚的秋風很涼。
睡著的小動物本能騰挪著尋找更舒服溫暖的所在,面頰一路蹭到魏卿脖.頸處。
魏卿感覺到脖.頸上一點潮濕又柔軟的觸碰。
如夢初醒。
抱著人站起來,穩穩當當將沈辭送去隔壁臥室。
沈辭渾然不覺當了一把暖寶寶,接觸到床後自動四仰八叉,沒幾秒又抱著被角蜷縮了起來。
魏卿給他掖好被子,關上門離開。
第二天早晨,
沈辭洗澡後換了綿軟的家居服,一邊刷牙一邊回憶昨晚的事,然後驟然蹦了起來。
昨天魏卿說他想起來一點?
簡單洗漱後衣服都沒換就迫不及待去找魏卿。
魏卿看了眼沈辭腦門上翹起的一縷頭髮。
他可能有點強迫症,很想將沈辭的頭髮捋順,還有跑太急有點歪的領口,褲腳一邊還折到拖鞋裡面......
但魏卿只是手指輕微的動了動。
安保有安保的位置,除了沈辭允許的那些,他不會逾距。
還有九天。
九天后就是蔣天晟的生日。
魏卿正在院子裡搬花盆。
天很陰沉。
預報上說下午是暴風雨。
院裡有沈母送來的很多嬌貴花草,暴雨狂風前得被搬進室內。
沈辭將魏卿拉走:“我有事問你。”
他比魏卿矮半個頭,奶白的一套衣服,看著比實際年齡還小很多,兩人如果前後站,輪廓幾乎能被魏卿的吞沒。
但魏卿又好像是紙做的,沈辭輕輕一扯他的袖子,他就被扯走了。
同樣搬花盆的余健行看了眼,招呼其他人繼續乾活。
沈辭一路將魏卿拉到廊下:“你想起來了?”
魏卿袖口挽著,褲腿上還有些浮塵,往後退了一步:“一部分,沒有特別凶險的事。”
沈辭想問的就是魏卿的傷。
現代社會還有人打人,鞭傷,太變態了,他記到現在。
聞言松了口氣。
可再要問細致的,魏卿濃長的眉毛皺起:“頭疼”。
沈辭就不敢問了:“誰讓你乾活?你是病人!現在腦袋的淤血可能正在散,我告訴余叔這段時間別打擾你。你去睡會兒,坐著也行,喝個湯?以形補形,腦花......我問問於小廚。”
於小廚是廚房的人給於參的愛稱。
他又急吼吼的跑走了。
魏卿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垂眼笑了聲,跟了過去。煙杉庭
得解釋清楚。
他吃不了腦花。
還有,花盆是主動搬的,人在心頭悶窒的時候動動手腳會好很多。
沈辭一直很記掛魏卿的腦袋。
當初醫生說的是淤血散了大概率會恢復記憶,但大概率又不是一定。
為此沈辭背著魏卿細致問過。
醫生說也有一輩子想不起來的。
沈辭一直都擔心魏卿什麽都記不起來。
換位思考,他要忽然醒過來什麽都不記得,世界和周圍的人都陌生,還莫名其妙被虐待過,那不得嚇死。
如果魏卿永遠想不起來,那就讓他一直在沈家。
他可以給他養老。
沈辭把魏卿當成朋友,由於和魏卿交流過感情方面的事,對魏卿就又比普通朋友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親近。
對朋友,當然會盼著對方越來越好。
沈辭有種家裡小朋友要出門上學的緊張感。
在魏卿那確認過他可以出門後,沈辭將早準備好的銀行卡給了魏卿,卡是沈辭的,裡面有五百萬。
這是魏卿救他的報酬。
至於平常的工資,沈辭都是直接微信轉給魏卿,方便他用。
又問魏卿需不需要他陪著出門轉轉。
沈辭不是特別好熱鬧的人,但很怕不允許出門這條禁令。
他高中時曾經逃學。
那時聽說在京市上大學的蔣天晟車禍骨折,瞞著家裡大冬天上了飛機,還因此錯過期末考。
因為人在飛機上接不到電話,家裡學校都人仰馬翻。
後來沈修親自去京市將沈辭拎了回來。
向來溫和的父親和哥哥第一次疾言厲色,嚴肅訓斥沈辭不顧學業和家庭的衝動行為,也深深擔憂沈辭眼裡只有蔣天晟的執著。
那個冬天,沈辭被禁止出門。
他哥調了私人保鏢過來,那些人隻認他哥,將沈辭看的死死的。
沈辭正是少年跳脫的時候,又還巴望著過年的時候能多和蔣天晟在一起,差點沒被憋瘋。
再後來就收斂了許多。
去外地會報備,至少報備到他哥這裡,學習上也用功了許多,考上還不錯的大學。
現在想起這些,沈辭都想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個腦崩。
太戀愛腦了。
也因此,對不能出門這件事相當承受不來。
魏卿倒沒覺得什麽,但沈辭說什麽他都說好,還答應絕不在外面過夜,直到記憶完全恢復。
沈辭第一次這麽全方位的張羅一個人的衣食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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