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辭很久沒有笑的這麽開心,他又不忍心拂他意。
算了算了。
雖然魏卿是家裡的安保人員,但更是小少爺的救命恩人,扶一扶就扶一扶了。
余行健最開始比較防備魏卿,這人看著就太凶了。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發現魏卿只是不愛說話,喜歡獨來獨往,人其實很安分,該做的事從不推諉。
待遇和小少爺在一個水平也從沒有恃寵而驕,還愛看書。
余行健當年家裡窮上不起學才去當的兵,天生對愛讀書的人有好感。
沈辭走電梯把魏卿扶去樓上臥室,周圍沒人才笑出聲。
他睫毛很長,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眼睛輪廓會變彎,被絨絨的睫毛圍著,便有少時的稚氣流露。
魏卿歎氣:“我想喝湯。”
沈辭應了。
下樓告訴廚房準備湯,想了想又吩咐廚房的人一會兒將湯送去魏卿臥室。
他則約蘇玉宇去外面轉轉。
上次見面走的太失態,後來蘇玉宇和計凌都聯系他,沈辭隨口糊弄過去,表現的若無其事。
但他拒絕了蘇玉宇和計凌邀約見面的話。
現在心胸開闊了,才有勇氣和心態重新和發小們建立聯系。
但沈辭隻約了蘇玉宇。
他暫時不想聽計凌說蔣天晟的事,等到蔣天晟生日宴過,那時候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當然,沈辭對計凌沒意見。
是他總拜托計凌打探蔣天晟的消息,還讓計凌多在蔣天晟面前說自己好話,計凌習慣撮合他們是沈辭自己造成的。
廚房,
化名於參的岑遇做了他家老板最愛的甜湯。
沒讓傭人送,隻說他親自送上去,正好問問有沒有改進的地方。
直覺這是老板在給他機會。
傭人樂得少做一件事,自然答應。
進門後,岑遇看到在臥室配套的露台上看書的魏卿。
端著甜湯過去。
魏卿沒抬頭:“關門。”
岑遇心頭一熱,關上門後飛快過來,微微躬身:“老板,您沒失憶?”
魏卿什麽都不記得。
但感覺得出岑遇對他的關注,恭敬中帶著熱切,沒有惡意。
是故人。
沒有回答岑遇的問題,慢慢將甜湯喝完。
岑遇安靜等待。
十五分鍾後,魏卿開口:“我的來歷。”
岑遇應付京市複雜的人事都十分自如,又長著一張討喜的小圓臉,十分討喜,短短時間就融入了別墅傭人們的交際圈。
已經打聽清楚魏卿為什麽會在這裡。
不到半秒的詫異和失落後,簡潔又迅速的將魏卿的生平說了一遍。
到底身在別處,聲音半壓著,但很清晰。
魏卿聽明白了。
他本名邵元卿,出身京市邵氏,是邵氏集團目前的掌權者,權柄在握五年間手下人令行禁止,邵氏幾乎是他的一言堂。
金城是魏卿母親趙安歌的故鄉。
二十年前趙安歌養母即蔣天晟的祖母病重,趙安歌前來探望。
往事駁雜,趙安歌住在酒店。
不妨酒店起火,趙安歌為救魏卿葬身火海。
此後二十年,魏卿總會在趙安歌忌日當月來金城暫住。
岑遇說完後仍安靜站立。
魏卿抬眼看他:“父親找過我嗎?”
岑遇微有些不自然:“您是二爺唯一的兒子,二爺當然著急......”
魏卿:“他來金城了?”
岑遇:“京市人多事雜......”
對上魏卿平靜無波的眼神,岑遇就再也編不下去了。
他聽還在邵家掌管廚房的爺爺說過,當年二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二爺那麽桀驁不馴的人也曾將幼子托在肩上,愛如珍寶。
但二夫人去世後,一切都變了。
魏卿沒有再問,他只是失憶,並不是腦子壞了。
已經知道想要的答案。
曾經暗自發誓讓對方十倍償還所受的鞭撻,這種誓言現在看倒幼稚的可笑。
隻問:“這麽說,蔣天晟算是我的......”
岑遇迅速反應了一下蔣天晟是誰:“是您表弟,三個月前他在京市得罪了柏家人,曾求助於您,您當時在金城,吩咐我解決這件事。您想去拜訪蔣家?”
魏卿:“拜訪?”
岑遇覺得自己好像說了蠢話。
魏卿淡淡道:“算是表弟,但又的確不是。蔣家再有求於邵氏,一律回絕。”
岑遇:“好的老板。”
頓了頓問:“那您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魏卿:“下個月。”
魏卿失蹤,習慣魏卿幾乎每年都閉門不出很多天的人並不詫異。
而邵氏龐然大物,自有一套已成定例的運行制度,又有邵家上一代家主坐鎮,集團運行十分平穩。
岑遇從來都遵循魏卿的吩咐。
難得爭取道:“京城醫療水平更好,您需要接受更好的治療。”
魏卿往後仰靠在沙發上:“你以前也這樣反駁我的話?”
岑遇後脊一緊:“老板我錯了。”
他下意識覺得魏卿什麽都不記得,需要自己拿主意,不自覺就冒犯了。
魏卿神色稍緩:“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今年獎金拿雙份,多的那份從我私產扣,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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