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等在門後,在魏卿進來後就啪的關上門,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悅:“你下次少......”
想說下次少裝可憐。
這話未免不太禮貌,也扎人心。
雖然他直覺魏卿就是在裝可憐,但魏卿字字句句哪裡都沒說錯,而且聽著確實也可憐來著。
但還是讓人焦躁。
魏卿低頭看著胸口起伏劇烈的沈辭。
他洞悉人心已是本能,這一番是算準了沈辭和家裡人的反應,又得逞一回只是意料之中。
但沈辭這樣憋悶,心中便又生出不忍。
他總是喜歡沈辭高高興興神采飛揚的,如果氣成這樣,那自己和蔣天晟有什麽區別。
隻道:“是我不好,沒有提前和你商量。不想去就不去,回頭我找個理由和叔叔阿姨提一句就行了,將來你有時間去京市玩兒,請我做個陪客就挺好,好不好?”
沈辭見他跟哄小孩兒似的,低眉順眼,又覺出自己的過分。
潦草道:“不是這件事!”
魏卿追問:“那是哪件?”
沈辭不去看他:“你別......別那麽看我......”
魏卿沒有回應。
沈辭又去搜尋他的表情。
見他好大一隻,的確是站有站相出身優良,卻又無端多了幾分無措,無措中又別有一番固執。
短暫的相持。
魏卿低聲道:“我盡量,不過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只要不要求我不喜歡你,就行了。”
沈辭低聲嘟囔:“你話真多!”
一個房間住慣了,沈辭自去洗漱。
魏卿後去,規矩的換了睡衣睡褲後站在床邊問了一句:“我能上床嗎?”
以前他們兩個親密階段時,鬧著鬧著就都不穿衣服了,相擁而眠,半夢半醒中互相撫摸親近都已經形成自然。
現在沈辭格外注意,換睡衣都是去衣帽間。
魏卿便也依著他,自己穿了一整套。
沈辭背對著魏卿玩手機,其實耳朵一直往魏卿這邊分出一隻,聞言往前挪了挪,讓出大床上本就偌大的地方。
幾秒後床上輕微的塌陷震動感。
誰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會兒沈辭說了聲要關燈了,魏卿回他說他關,之後室內就黑了。
這會兒睡其實算早的。
沈辭想著一定要等魏卿睡著了再睡,也要克制自己不要再滾人家懷裡去,否則這也太打臉了。
但今天應付賓客著實耗神。
他漸漸被困倦包圍,意識也逐漸混沌,半夢半醒中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軀體靠近。
下意識轉身靠了過去,額頭還蹭了蹭。
熟練的自己都驚訝的親昵,然後就漸漸的清醒了,肢體隨之僵硬。
也知道魏卿沒睡。
但是魏卿知不知道他醒了?
沈辭一動不動,像一隻被迫裝死的小動物。
魏卿原本想裝作不知道,他理解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的可怕,也怕小少爺惱羞成怒。
但更可怕的是,沈辭不呼吸了。
終究忍不住,準確的摸索上沈辭的面頰,撫了撫:“呼吸,你要憋死自己嗎?”
沈辭也發覺不動,驟然吐出一口氣。
沉默。
過了會兒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習慣一個人睡了,睡相不好......”
魏卿:“我也是。”
誰都沒有動。
他們腦袋抵著腦袋,好像被施了定身術。
後來沈辭就睡著了。
其實心裡很尷尬,但比尷尬更多的是身體的舒展和安心,再加上逃避,索性讓困倦佔了上風。
第二天兩人下午才出去購物。
上午魏卿在忙工作,身份曝光後他不用再避著沈辭處理公事,就在臥室一邊的沙發那裡開會。
沈辭在旁邊看書。
看不太進去。
雖然魏卿戴著耳機,自己說話很簡潔,並不會打擾他。
但正襟危坐肅厲深沉的魏卿,和平時迥然不同,隔著山海一樣的遙遠高冷,很吸引人,也讓人心中莫名忌憚。
沈辭偷看兩次就被逮住了。
就看到那個原本眉目冷峻的男人,望著他時眼神一下子變柔和,嘴角抿了下,是個淡淡的笑,面頰一側熟悉的酒窩若隱若現。
沈辭偏開頭。
過了會兒他出去了,太熱了,臉有點燒。
視頻會議的其他成員,見怪不怪。
前些日子他們開會的時候,沒少見這位年輕卻深沉的老板忽然變得溫柔和善,最開始挺受驚嚇,後來便感歎到底是年輕人。
再說消息都傳過來了,老板被金城的小公子迷了心。
這樣也好。
日後有了小老板,聽說小老板是個活潑外向心腸好的,有個什麽疑難也能找人吹吹枕頭風。
沈辭並不知道,他已經被看做隱形的免死金牌。
兩天后如約和魏卿去了京市。
再到這座城市,沈辭不可避免的想起高中時的自己橫衝直撞的跑來京市,甚至放棄考試,只因為蔣天晟滑倒受了傷。
陳年舊事,激不起半點波瀾,只是想到而已。
也是湊巧,蔣天晟就給他來了電話。
陌生的號碼,沈辭下意識接了,才知道是蔣天晟,本來想立即掛斷,但蔣天晟卻說了一句:“求你,我隻說幾句話。”
蔣天晟自來高傲,沈辭以為他出了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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