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緊帶著家當逃跑。
“其他業主嫌你沒有素質。”李昭說,“以後還是去浴室唱吧。”
樂隊成員又開始說悄悄話,問梁泊言:“他剛不是說排練房沒幾個錢嗎?我以為他要說給我們把錢出了。”
“不要做夢。”梁泊言回答,“他沒收你浴室場地費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你們到底啥關系啊。住他房子裡,天天人家說什麽就聽什麽。他還是個同性戀。”陳思牧鼓棒一揮,手肘撞到牆壁,齜牙咧嘴,“你給哥們兒交個底,你不會也是同性戀吧。”
梁泊言成天要對著各色人等胡說八道,已經不太記得自己當時怎麽跟這群單純大學生編的什麽了,遲疑著:“我說的什麽關系來著?”
“你媽的,現場編是吧?糊弄也用點心!”
“老板,你那邊在放音樂嗎?”視頻連線裡,柯以明隱約聽到歌聲。
李昭發現柯以明這個講廢話的毛病是改不掉了,顯而易見的事情總是還要問一遍,他說:“不是,原來聽起來很像音樂嗎?說隔壁在用電鑽裝修。”
小朱意識到李昭的情緒,連忙說:“我覺得挺好聽的,而且也不影響開會。”
她又低頭給柯以明發了消息:“你可千萬打住,不要問他為什麽反反覆複放一首歌。”
柯以明頓覺小朱姐神機妙算:“你怎麽知道,我正想說好像一直都是那旋律。”
這小子真是毫無一點八卦的天賦與悟性,甚至都沒有去主動學習,小朱反手就將原唱發給了柯以明。
李昭突然停下來,皺眉看著屏幕,說:“不要在工作群裡發無關的文件。”
梁泊言最新發布的歌曲,赫然出現在了剛上傳的群文件裡。
小朱扶著額開始無力的狡辯:“就是覺得蠻好聽,分享一下。”
李昭沒有說話,但他那邊的音樂停了,身後的浴室有人走了出來,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
“你別說,這浴室效果是還可以哈。”陳思牧大聲誇道,“修這麽大還是有點用的。”
“今天差不多了,下次再繼續。”李昭總覺得這個畫面過於詭異,選擇先關掉視頻。
“哥你讓一下,他用鋼琴solo補錄一段。”鼓手看李昭擋住了,還過來提醒。
李昭站起來,讓梁泊言走過去,而他們站在李昭原本坐著的位置,找好角度,又拍了幾分鍾梁泊言彈鋼琴的畫面。
陳思牧還是沒想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只能繼續使用他的慣常稱呼:“哥謝了啊,你要不要來看我們演出?”
“不用謝,同性戀的浴室可能是效果要好點。”李昭說。
梁泊言:“……”
於是一走出去,梁泊言就跟陳思牧說:“你以後跟他說話小心點,我真是服了你這嘴。”
陳思牧卻還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很緊張地問梁泊言:“我靠,他那個浴室不會乾別的什麽吧,我聽說他們同性戀……”
梁泊言覺得這幾天聽到同性戀的頻率實在太高了,雖然這事李昭也有責任,但自己仍然還是要製止一下,隻好假裝沉了臉,說話也有些戾氣:“你差不多得了,這病特別傳染,從你走進他房子的一刻,只要你在呼吸,你就感染了同性戀病毒,馬上就會有梅毒艾滋一系列症狀。”
陳思牧說:“我起碼是大學生,我知道同性戀不傳染的。”
中國教育完了,梁泊言想。
他們花了很短的時間剪好視頻上傳到網上,又馬上決定要去看場電影來獎勵今天一天辛勤的勞作。
“快點選看哪部。”陳思牧說,“一部是主角穿越宇宙去救他媽,一部是穿越時空去救他爸,你們選媽還是選爸?”
“這幾年怎麽老搞這種題材,”吉他手說,“之前也是,我隨便打開部電影電視劇,都是些什麽穿越到過去讓他媽別嫁給他爸的,不然就又要受一輩子苦。”
梁泊言在旁邊沒說話。
“阿佔,你看什……”陳思牧轉頭去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們的主唱從來沒有提起過父母,在這個應該讀書的年紀,寧願一個人跑到北京,和一個比他大十幾歲的男人住在一起。
“換一部吧。”他自行決定,“這些太商業了,配不上我們的高貴品味,看這部音樂電影。”
“這是寶萊塢的歌舞電影。”梁泊言提醒他。
“就這部了!”
@音樂正在現場
@宸耀娛樂 @金明曳kim 滾出來聽聽,人家小樂隊隨便在衛生間翻唱的版本都比你們的狗屁ai唱得好唱得更像梁泊言,能不能別惦記你爹了,閑的沒事進廠打螺絲去吧。【視頻】
短短幾個小時,李昭就在熱搜上刷到了自家的浴室。
那是一個樂評人發的樂隊翻唱視頻,配上有些激烈的文字。年輕的梁泊言在他眼裡已經愈發陌生,半長的頭髮散落在臉頰邊上,修飾了他那過於瘦削的面部輪廓,連憂鬱都是少年維特式的。
當然,評論區裡的反應和李昭的想法相反:“雖然是有點模仿梁泊言,但確實唱得可以。”
“確實太模仿了,主唱可以分享一下這個仿妝怎麽畫的。”
宸耀娛樂作為公司官博,是沒什麽動靜的,但金明曳總裁居然轉發了,還點評道:“確實不錯。”
李昭手一抖,也不小心快轉了那條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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