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或許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不疼了的胃忽然又不舒服了起來。
這次還加重了一些,竟還有點兒惡心了。
溫竹森一邊深吸一口氣,想要盡量緩解胸腹間傳來的嘔意;一邊安靜地琢磨著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或者是吃了什麽東西才變成這樣的。
跟鼎鼎分開也有三個多小時了,可能是因為沒吃晚飯。
吃點東西就好了。
溫竹森屈起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勉強站起身來,想要到廚房去給自己做點吃的。
然而剛一直起脊背,胃部連帶著整個上腹部頓時痛得讓他連平穩地呼吸都做不到了:“唔……”
溫竹森重重地摔坐回了沙發上。
……看來得先吃點兒止痛藥才行。
“嗡——嗡——”
恰逢這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溫竹森壓了壓胃,伸長手臂拿起手機:“您好。”
“請問是溫先生嗎?”一道很不客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溫竹森清了清嗓子:“您好……請問您是?”
電話那邊的人聽上去頗為傲慢:“我是樾山別院這邊的人,鼎鼎現在就在這邊兒呢。”
聽到鼎鼎的名字,溫竹森強打起精神,調整了一下呼吸:“鼎鼎怎麽了?”
那人似乎輕哼了一聲,愛答不理地說道:“溫先生,鼎鼎說很想看您給他買的那本圖畫書,您看您方便送過來嗎?”
雖然口口聲聲稱呼著“溫先生”和“您”,但命令的意味顯然更重。
不過溫竹森實在是想念鼎鼎,他甚至願意趁著宮先生不在,今晚就睡在樾山別院,明天一大早就回來。
畢竟能見到小叔,哪怕一分鍾,對他來說都是值得的。
聞言,溫竹森用力按了一下仍舊痛得要命的胃,只能暫時屏住呼吸回答對方:“……好,我一會兒就送過去。”
結束通話,溫竹森照舊從攤在桌上的藥盒裡熟練地摳了兩片藥出來,就著手邊杯中已經涼透了的水,微皺著眉頭把藥吃了進去。
這本圖畫書是他給鼎鼎新買的,鼎鼎非常喜歡,就連去參加節目都會帶著,每次翻看的時候都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想起自家小叔看書時那奶呼呼的樣子,溫竹森突然覺得自己的胃甚至都不疼了。
他拿起圖畫書裝進背包裡,換好鞋子穿上外套後推開了家門。
*
宮止臨時離開錄製現場,趕回到公司處理完事物之後,又在方特助的跟隨下,去往了滬城。
這一去就是好幾天。
以至於再回來的時候,溫竹森和鼎鼎的這一期錄製早已結束了。
宮止本想著先到樾山別院取點藥,再直接趕到溫竹森的家。
然而讓宮止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樾山別院的大門口看到了自己這幾天來日思夜想的青年。
“竹森?”宮止推開車門,大步走到花壇邊。
溫竹森雙手抱膝蹲坐在花壇的邊沿,臉埋在膝間,被風拂亂發絲的後腦形狀漂亮而飽滿。
“啊……宮先生?”溫竹森似乎快要被凍僵了,整個人的動作比平日裡還要遲鈍一些。
就連聽到宮止的聲音後,都是緩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
高大的男人逆光站著,溫竹森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幾乎從眼眸中溢出來的擔憂之色。
宮先生……是在擔心他嗎?
“宮先生怎麽……在這裡?”溫竹森感覺到自己的鼻息有些發燙,不過想著外面這天寒地凍的,呼吸比在屋子裡的時候熱一點兒也很正常,便沒多想。
他問完這句話後,一下子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說了傻話,不禁尷尬地扶了下鼻梁上的鏡框,抿唇道:“這是宮先生的家。”
宮止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太對,但礙於禮節又不好直接伸手碰他的臉,聲音放緩:“你來這裡做什麽?”
“我來……”溫竹森懵了一下,旋即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拍拍被他放在花壇邊沿上的書包,啞聲道,“樾山別院這邊的人打電話給我說……小叔今晚想看我給他買的那本圖畫書,所以我就送過來了。”
剛好可以看看小崽崽,省得他這一晚上都惦念得難受。
可是他到院門口這裡的時候,卻怎麽樣也打不通電話了,偏偏時常有人的大門口也遲遲見不到一個人,他只能暫時在這裡等著。
“鼎鼎不在樾山別院。”宮止眉心微蹙。
是誰敢用這樣的理由騙溫竹森大半夜來樾山別院。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溫竹森也明白了,自己被樾山別院的傭人給戲弄了。
他的胃痛得厲害,手也抖得不行,根本無暇也無意於去跟對方較真和講道理,隻想早點回到他的小窩,舒舒服服地蜷進柔軟的被子裡,好好睡一覺。
也許明天,他的胃痛就會好了。
被溫暖的家吸引著,溫竹森即便疼得後頸泛起冰涼的虛汗,也還是緊咬著後槽牙,扶著花壇的邊沿從地上站了起來。
奈何蹲了太久,兩條腿根本沒有力氣,剛一踩地,就瞬間失去了重心,毫無預兆地朝花壇邊沿栽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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