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此刻遇到光亮,他沒有道理繼續再茫然無措地停滯不前。
有著宮止的溫熱手掌托在後頸上作為支撐,溫竹森沉浸在這種滿是心安的包裹感中,連之前那只有一點點的驚懼心情都煙消雲散了。
為了避免溫竹森拉扯到刀口,宮止微微俯身,剛好是溫竹森抬手環住他脖頸也不會拉痛刀口的高度。
窗外落雪,清風婆娑。
微冷的嘴唇被熱忱同化。
“宮先生……”溫竹森無法自在地呼吸,低喃著宮止的名字,額角都滲著微薄的細汗,“阿止……我透不過氣了。”
更多的言語被交疊著吞入咽喉。
唇瓣相貼,沁著冬雪的清涼新意。
溫竹森緩緩閉上眼睛。
過往已逝,當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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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虞姐這麽多年,Frederick雖然性格衝動,但是自然也不是個傻的。
他當然清楚阿止先生想方設法地把鼎鼎和自己從病房裡“趕”出去的原因。
因此Frederick剛帶著鼎鼎離開了病房,就主動聯系了虞姐。
“阿止仔出息了……爸爸媽媽今晚沒打算讓鼎鼎回來睡,”宮佩虞就在老宅的花房裡澆花,聽見Frederick的請示後,不禁笑了起來,“他們兩個在病房裡不方便被打擾,那你就帶著鼎鼎去外頭堆個雪人吧。”
Frederick難得接到這麽簡單的任務,聽到虞姐的話後,立馬應了一聲“好”,隨即便高興地帶著鼎鼎從住院處的後門出去,到小公園裡堆雪人去了。
給病房裡的兩個人留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Frederick便帶著玩得興高采烈的鼎鼎回來了。
“森森會喜歡我堆的雪人嘛?”鼎鼎被抱在懷裡,兩隻小肉手捧著懷中大小合適的透明保溫箱上,期待地問道。
Frederick不知道在哪兒給他弄到了一個可以保溫的透明箱子。
讓鼎鼎可以把自己堆好的小雪人放在裡面,帶進室內來給森森親眼瞧一瞧外面的新雪。
“溫先生一定會喜歡的。”Frederick回答道。
一大一小站定在病房門口。
Frederick抬起手,剛準備敲門,就聽見裡頭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換種說法,與其說是交談聲,倒不如說是宮止一個人的得寸進尺。
“竹森,你可以再親我一下嗎?”
“力道有點輕,我沒感覺到。”
“剛剛親了一下左邊,現在輪到右邊了。”
溫竹森的唇瓣被吮吻得泛著綺麗的緋色,卻還是被宮止不依不饒地困在床上,連抿著嘴唇羞赧地避開視線都不能。
他之所以會掙扎著推開宮止的肩膀,原是因為再繼續下去,他的心臟就要跳得壞掉了。
至此,也終於讓Frederick在捂住鼎鼎耳朵的同時,聽見了他的反抗——
“阿止,我再受不住了。”
Frederick抱著鼎鼎站在病房門口,一時間不知道是去是留。
“要不……我們再去堆個雪人?”
*
溫竹森的體質雖然不太好,但術後的恢復能力卻意外地不錯。
本以為要在醫院住上一段兒時間才能回家,想不到還不足十天,就被曲醫生看過檢查報告後允準出了院。
剛邁出住院處大門,宮止就不由分說地將人直接塞到副駕駛裡,一腳油門回到了老宅,根本不給他回到那棟小破房子的機會。
溫竹森求助無門,隻得任人安排。
好在別墅裡的雪景不錯,光是坐在落地窗前發呆,就能愜意地度過一整天。
況且還能跟小叔和狗狗們一起玩兒。
鼎鼎的狗狗們都養在老宅裡。
如今到了冬日,狗狗們每天到雪地裡歡天喜地撒了歡兒回來之後,就會排著隊等待溫竹森給他們擦jiojio,然後大搖大擺地甩著尾巴,整整齊齊地趴成一排,陪溫竹森在窗邊賞景。
“竹森。”
宮止端著水果走進來。
看到溫竹森站在陽台邊上看窗外的雪景,他放下盤子,跟溫竹森站在了一起。
溫竹森的視線落在雪地上,他的余光裡滿是溫竹森。
Harvey從自家的仨崽身上跨過來,親昵地擠到兩人中間,用鼻子左拱一下溫竹森,右拱一下宮止,似是在表達著什麽。
Leilani不舍地從地毯上站起身,示意性地用腦袋貼了貼Harvey的腦袋,而後仰起頭,看著兩位主人。
暗示再明顯不過了。
有了他倆的示例,宮止覺得自己要是再不開竅,就實在是太辜負這兩位“前輩”了。
“竹森,我可以親你一下嗎?”今天連一下都沒有親呢。
食髓知味。
饒是向來冷靜自持的宮止也不能免俗。
聽見宮止的聲音,溫竹森驀地屏住呼吸,轉過頭看他。
他們兩個目前都是持著學習的狀態在摸索著戀愛,不知道什麽樣的節奏才是正確的、正常的。
溫竹森膽子小、臉皮薄,即便在看到宮止的那雙烏沉眸子把自己望得心頭狂跳,也還是不敢主動湊上去碰一碰宮止的嘴唇。
只等對方主動提出來,才好意思配合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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