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輕冬已然處在震驚中無法自拔。
就算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也還是在大吃一驚之後,下意識選擇了不相信。
但宮止哪裡會給他質疑的機會,下一刻,便按照施重之前為他演示過無數次的動作,從容不迫地打開結婚證的扉頁,而後漫不經心地把扉頁轉向席輕冬,指腹在結婚證上隨意碰了碰,一副狀作擦拭灰塵的樣子。
看見那張雙人紅底證件照,席輕冬霎時間萎了。
他們兩個居然……連證都領了。
如果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再想要對溫竹森進行一些居心叵測的追求,光是在道德層面,就完全不佔優勢了。
“這是鼎鼎喜歡吃的零食……”眼看著真相水落石出,席輕冬還是席輕冬,但語氣顯然已經不是方才上樓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視帝了,言語間透著滿滿的魂不守舍,“麻煩你幫我轉交給……竹森和鼎鼎。”
說完,他把東西放在了門口的地面上,轉過身,連再看宮止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倉皇地離開了。
宮止毫不留戀地關上了入戶門。
他並不擔心席輕冬離開這裡之後,轉身就把他和溫竹森之間的關系公之於眾。
席輕冬能有今天的地位,和他為人處世的經驗密不可分。
在這樣的高度上,很多話該不該說、能不能說,席輕冬都完全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
更何況,即便席輕冬真的發瘋,敢拿他自己的前途來踢鐵板,宮止也絲毫沒有覺得溫竹森的身份被大眾所熟知之後,不是一件對宮家不利的事情。
只看溫竹森願意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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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
鼎鼎抱著Alice,仰著小腦袋瓜兒看著手腳並用地趴在門板上的森森,小奶音裡滿是不解:“森森,你在做什麽呀?”
森森為什麽像一隻小壁虎一樣趴在門上呀?
溫竹森急於得知隔壁的進展如何,匆匆回答小叔道:“叔,我一會兒跟你解釋。”
聽到森森的回答,鼎鼎立刻就明白了森森現在不方便,於是抱著Alice坐回到了沙發上,乖巧地等待著森森完成壁虎任務之後,過來陪自己玩兒。
安撫好了自家小叔,溫竹森繼續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定下心神想要聽得清楚些。
奈何秦伯帶人來換上的入戶門質量實在過硬,就算他把耳朵摘下來,也完全沒有辦法聽見隔壁兩人交談時的隻言片語。
直到聽見悶悶的關門聲,溫竹森才知道宮先生和席老師的會晤結束了,此刻也就是他該出馬,對這段感情進行烘托以及煽風點火的時刻了。
然而抱著鼎鼎回到房間後,原本胸有成竹的溫竹森頓時愣住了。
“宮先生怎麽……”溫竹森驚奇地看著宮止,上下端詳了一番,“穿著睡衣?”
難道他就是穿著這一身見的席老師?還有頭髮……難道席老師動手打人了?!
席老師不會打人的。
初次見面,怎麽能用這樣的形象來……誒,不對,如果能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能用放松的狀態面對彼此,也就意味著日後的相處絕對不會過於尷尬了。
宮先生和席老師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溫竹森再次在心中暗自欣慰道。
看到溫竹森臉上的表情似乎還算滿意,隱隱還能窺見幾分笑意,在旁默默觀察他的宮止也跟著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溫竹森對席輕冬確實是存著一些好感呢,沒想到居然也和他一樣,是希望席輕冬早些離開的。
宮止一直都清楚,等他們兩個協議離婚之後,溫竹森想要自由戀愛當然是不受任何人的阻攔……
想到這裡,宮止立馬停下了自己的思緒,迫使自己不再基於這個問題繼續做出設想。
誰說他和溫竹森就一定會離婚。
思慮間,宮止也並沒有錯過溫竹森時常往桌上蛋糕飄過去的不舍的目光,於是輕笑著提醒他道:“溫先生要不要再吃點兒飯?”
被宮先生戳破了心思,溫竹森的耳尖一下子就變得緋紅起來:“……不、不用了吧。”
等會兒宮先生離開了之後,他就可以敞開肚子放心吃了,不必急於這一時。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溫竹森心中的想法,宮止看向桌上的蛋糕,對溫竹森說道:“爺爺說,很久沒有派人帶鼎鼎去遊樂場了,希望我們有空的時候,陪鼎鼎去遊樂場玩一天。”
言外之意是,他不但不會離開,而且現在不吃的話,可能就要等晚上回來再吃了。
溫竹森有些驚訝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蛋糕,剛剛還堅定不移的心情立馬動搖了幾分。
要不……現在先吃點兒?
宮止說這話的意思,當然不是真的要嚇唬溫竹森現在必須吃,只是他摸清楚了溫竹森怕給別人帶來麻煩的脾氣秉性,所以直接幫他找了個可以現在就吃蛋糕的理由。
果然,經過短暫的權衡後,溫竹森還是沒能經受住蛋糕的誘惑,點了點頭:“那我速戰速決。”
宮止輕笑:“慢點兒吃,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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