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剛剛下意識以為許嶽昀是來找他茬兒的,現在露出這副猥瑣模樣的許嶽昀則更讓溫竹森感到惡心和恐懼。
許嶽昀看得出溫竹森的抗拒,頓時怒火中燒:“你是我們家養大的!你居然敢拒絕我?!”
說著,他抬手就朝溫竹森的頰邊掄去。
溫竹森即便狀態再虛弱,也是個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子。
面對許嶽昀這樣的廢物草包,總不至於完全被他壓製得死死的。
感受到掌風襲來,溫竹森急忙按著刀口俯下身子,躲開的同時,順勢滾到了地上。
側腹的刀口被撕扯到,他蒼白著臉色,手指輕顫著想要衝到門口,拖著施醫生一起逃出病房。
然而他太過虛弱,這兩件事沒有一件能夠完成。
許嶽昀被晃了一下,但由於身強體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轉身就朝門口的溫竹森大步走了過來。
“我今天來到這裡,就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說著,他俯下身,一把攥住了溫竹森的脖子,下一秒就要把他的腦袋往床腳上撞。
千鈞一發之際,病房門被人大力踹開。
溫竹森還沒看清來人的身影,頸間的桎梏感就徹底消失了。
“砰——哢!”
這一陣連貫的悶聲鈍擊和骨頭脆響,瞬間讓溫竹森的後頸都跟著鈍痛了起來,就連腦袋都覺得暈乎乎的。
艱難地緩過神來後,溫竹森發現許嶽昀已經躺在了地上,遠遠看去,幾乎只剩出氣沒進氣了。
宮止的思維是冷靜的。
施重昏睡著,這樣的狀態不是他和Alfredo能夠處理得了的,只能立刻把他送到搶救室去檢查情況,多拖一會兒都可能會出問題。
看著施重被Alfredo和醫護人員一起,將人抬到了推車上,宮止才松了口氣,轉身大步走回到溫竹森的病床邊。
將人攏在懷裡的同時,宮止垂下眸子,視線落在像隻死了三個月的□□一樣癱倒在地上的許嶽昀身上,一貫言簡意賅:“扔出去。”
Alfredo和Frederick在宮家多年,不僅僅是武力和中文有長進,揣測老板心思的能力也不俗。
阿止先生這句“扔出去”並非簡簡單單的字面意思。
於是,得到示意的Alfredo和Frederick恭敬地點了點頭,默契地將人抬到了不礙眼的地方。
病房裡恢復了安靜。
溫竹森的刀口有點兒疼,被宮止抱回到床上後,還沒等他伸手去按呼叫鈴,宮止就先一步做完了。
“先躺下,”宮止扶著溫竹森的脊背,讓對方順著自己手臂上的力道緩緩躺平,“醫生很快就過來,馬上就不疼了。”
值班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他從來沒有單獨面對過宮先生,早在踏進病房之前,就瘋狂地給自家老師發短信求助了,一句“老師您在哪裡啊,快來救命啊”發出去之後,便視死如歸地推開了門。
此刻值班醫生一邊為溫竹森查看刀口的情況,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老師快點過來解救他於水火之中。
好在溫竹森在躲避許嶽昀攻擊的時候,只是因為動作過大而讓刀口痛得比較厲害,但卻並沒有將刀口撕裂。
聽到宮先生道謝時,值班醫生的道謝聲恨不能比他還要高上十倍,離開病房後,報警的同時,直奔醫院監控室而去。
無論什麽時候,宮止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淡然態勢,多年來,幾乎從未有過脫離他掌控的情況發生。
唯獨溫竹森,先是三番五次地撕開了他平靜無波的生活,緊接著又在一次又一次的疑竇中,指引者他無限接近真相。
溫竹森得到了醫生親口認證自己的刀口沒問題後,便緩慢地靠著腰枕坐了起來。
他微微抬起胳膊,想要嘗試著握住宮止的雙手。
即便溫竹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舉是為何,也執意伸出了手,仿佛只有真切地挨著宮止,才能夠安心。
“宮先生。”
千言萬語,都融合在了這三個字裡。
宮止“嗯”了一聲,俯下身,將人攏在懷裡,力道不輕不重。
他沒有吭聲,隻將鼻息伏在溫竹森的頸窩,無言地體會著溫竹森並未宣之於口的恐懼。
溫熱的手掌落在青年的後腦,另一隻手輕輕扶住溫竹森的後腰,方便他將身體上的重力盡數落在自己的身上,也好能休憩片刻。
溫竹森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開始,對宮止生出了這樣的信任和依賴。
明明他一直都在自己一個人努力地掙扎著生存,早已習慣了苦痛。
可卻不曾想到,有宮止在旁陪伴的生活,才讓他感受到,他原本就向往著、憧憬著的自由人生,竟還有著這樣令人神往的意外美好。
不過總有人喜歡打破這種美好。
就比如眼前的宮某人。
“竹森。”
溫竹森的體溫總是很低,此刻被宮止抱在溫暖的懷裡,舒服得像隻慵懶的狸奴。
聽到宮止喚自己,他閉著眼睛,輕聲應道:“嗯?”
宮止似乎對自己接下來要講的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半天,才在溫竹森準備睜開眼睛、認真正視他這個問題的前一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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