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冷靜,有什麽話就等到乖寶貝休息好了之後再說吧。”
鼎叔一直都是個事事以森森為主的慈祥長輩。
此番聽到森森願意為乖寶貝說好話,他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麽意見了,隻傲嬌地放下自己的小手表,“哼”了一聲,不肯再看不爭氣的乖寶貝。
溫竹森失笑著揉了揉奶娃娃的小腦袋瓜兒,又對宮先生重複了一遍:“宮先生?要不你將就著在這躺一會兒吧。”
他本來躺在病床上的時間就有點兒久了,也該下床走一走,活動活動身體才行。溫竹森心想。
現在又能把床位讓給宮先生躺一會兒,更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哪知宮止聽完溫竹森的話後,耳根的緋色又加深了幾分,整個人看上去全然沒有了素日裡雷厲風行的集團繼承人的冷戾神態。
“竹森,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宮止遲疑著問道。
不知道是真的沒理解溫竹森這話的意思,還是故意想讓溫竹森再重複一遍,總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宮止的眼中漫上了些許疑惑,似是在十分真誠地等待溫竹森的解答。
施重實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好友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架勢,恨不能衝上去“邦邦”給宮止兩拳。
但礙於宮止那一拳就能送他去見太奶的戰鬥力,施重還是十分平靜地幫忙解釋道:“溫先生同意你追他了的意思。”
話音剛落,被強行架到了火上烤的溫竹森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了?!
然而還沒等溫竹森想要針對施醫生的這句話做出解釋,站在床邊的兩人就一唱一和地配合了起來。
“竹森,我給你削個蘋果吧,我削得小塊一點,你吃得慢一點,”宮止看上去像是十支腎上腺素直接打在大腦裡了一樣精神,甚至還順手拎起了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自家小叔,“我給你削蘋果,讓小叔給你表演他新學的海豹舞,還有……”
他說著,還把目光落在了施重的身上,生怕自己的安排不能讓溫竹森的心情變得開心一些:“施重從小就很會跳女團舞,等小叔跳完了海豹舞,就讓他給你跳女團舞解悶兒好不好?”
施重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也只能在宮止的淫威下,露出八顆牙齒對溫竹森笑了笑,同時轉頭看宮止,咬牙切齒道:“你怎麽不讓爺爺過來給溫先生打一套太極拳呢?”
沉浸在這樣溫馨和睦的氛圍中,溫竹森哪裡還能說得出“剛剛並不是我本意”這句話。
不過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無論是聽到施醫生“替”自己做的決定,告訴宮止自己“同意”被追的這件事,還是這句話說完之後,宮止開始頗為幼稚地對他說著車軲轆話這件事,溫竹森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高興。
相反,他十分明白,這是大腦對不曾違背心中本意而做出的最直觀的反應和判斷。
“阿止,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但是你先別激動,”施重知道即便自己這樣勸說好友也是徒勞,這種狀態下的宮止怕是一句無關於溫先生的話都聽不進去了,但他還是堅持著說完,“宮止,你真的不能這麽熬,知道嗎?”
見宮止果然不打算理睬自己的這番話,施重便巧妙地把“溫先生”這三個字融入了話裡,繼續說道:“你要想清楚,溫先生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你要是倒下了,可就不能照顧溫先生了,如果你不親自照顧溫先生,真的能放心嗎?”
聽到施重的這句“含溫量極高”的話,宮止總算是不再堅持,可還是有點兒舍不得離開溫竹森的病房。
他四處望了望,像是準備在這病房裡尋一個足夠讓他躺平的地方,隨便休息一會兒就算完。
看著宮止這副與平日裡展現給大眾的、截然不同的樣子,溫竹森的心頭湧上一抹暖意:“宮先生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有些東西……好像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改變。
溫竹森言罷,宮止瞬間連半秒鍾都不含糊,直接從窗邊的沙發上站了起來,鄭重道:“好的竹森,我現在就去休息。”
說完,他順手夾起床上的奶娃娃,跟溫竹森告別後,臨走前交待了一句“我兩個小時候就回來”,繼而才離開病房。
眼看著宮止關上了病房門,施重總算是能松了口氣。
“施醫生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溫竹森在某些方面是遲鈍的,但在這些事情上,卻是半點兒都不含糊。
正因為他看出了施醫生的欲言又止,剛剛才讓宮先生把小叔也一起帶離了病房,把空間完全留給施醫生。
“嗯,我也不說廢話了,”施重去洗了把手,坐回到溫竹森的床邊,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同時繼續說道,“阿止出了車禍之後,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後遺症,只是這頭疼的毛病算是落下了,時不時就會出來叨擾一下他的生活,始終讓人不得安寧。”
相處這麽久以來,溫竹森自然知道宮止時常會頭疼。
可當他親耳聽見施醫生給他講述宮先生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心裡難免一陣陣地泛起了酸澀,忍不住替宮先生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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